上午十点零七分，庆典现场的灯光开始熄灭。人群陆续离场，记者们还在整理录音文件。方媛站在主控台前没有动，她的目光锁定在那位联合国代表身上。
那人正低头看手机，领带夹在顶灯下闪过一道冷光。她刚才已经确认过，这个编号不在当季发放清单中。这不是标准配发物品。
她按下通讯键，接通雷虎。声音很轻：“别让他上车，我要他留在会场十分钟。”
雷虎回应得很干脆：“明白。”
方媛转身走向后台通道。她从包里取出一支口红，拧开补了一下颜色。这支迪奥是特制的，外壳能接收程雪设定的扫描信号。几秒后，设备反馈完成——那枚领带夹的金属成分与赵宇私人徽记使用的合金一致。
她立刻拨通叶曼琳的电话。
“帮我联系国际刑警亚洲联络官，现在就要。”
“理由？”
“有证据显示一名联合国官员涉嫌长期为境外势力传递商业情报。”
挂断电话，她快步走向贵宾休息区。那位代表正准备离开，行李箱轮子已经滚动起来。
“等一下。”方媛露出微笑，“刚才忘了说，我们还有个闭门茶叙安排，您不介意多留一会儿吧？”
对方停下脚步，表情略显意外，但还是点头答应。
方媛引他进入一间小型会议室。桌上摆好了茶具和点心。她亲自倒了一杯龙井，推到对方面前。
“听说您下周要去日内瓦总部汇报工作？”她问。
“是的。”
“正好，我有些关于‘文明驱动型企业’认证的事想请教。”
他们聊了不到五分钟。程雪的信息就到了——对方的笔记本电脑在过去三年里，曾七次连接加密服务器，Ip地址全部指向赤塔监狱附近基站。
与此同时，雷虎传来消息：国际刑警已批准介入调查，行动组正在赶来的路上。
方媛站起身，说要拿一份资料。走出房间后，她直接上了三楼监控室。程雪已经远程接入系统，正在提取对方手机云端的所有同步记录。
“找到了。”程雪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他的行程表里有一项备注：‘清泉计划收尾’。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
方媛眼神一紧。清泉助学计划早在五年前就被曝光有问题，而这个名字再次出现，说明赵宇的布局从未停止。
她立即让程雪把所有数据打包加密，同时通知国际刑警加快行动节奏。
十分钟后，那位代表接到一个电话。他脸色微变，迅速收拾公文包准备离开。
方媛回到会议室门口，拦住了他。
“抱歉，临时有个技术问题需要您配合签名确认。”
对方皱眉：“我可以之后补签。”
“不行。”方媛语气不变，“这是合规流程，必须当场处理。”
两人僵持了两分钟。外面传来脚步声，两名穿制服的国际刑警人员走进来。
“我们是国际刑警协调办公室，请您配合一项紧急调查。”
代表的脸色彻底变了。他试图反抗，但被迅速控制住。
随身行李被当场检查。国际刑警在其公文包夹层中发现一枚纽扣状芯片。程雪远程识别后确认，那是量子密钥装置，能访问高度加密的文档。
文件名为：“文明瓦解计划”。
内容明确列出三项任务：
一、操控主流媒体制造陈氏集团环保丑闻；
二、策反新生代管理层成员，植入虚假忠诚；
三、利用联合国平台推动限制性决议，削弱其国际合作资格。
方媛看完摘要，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商业间谍案。这是冲着整个体系来的。
她让程雪启动预设程序。早在一个月前的文化交流活动中，她曾以礼品名义赠送该代表一支智能钢笔。表面上是高端品牌赠品，实际内置隐蔽追踪模块。
现在，那支笔正连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当对方试图远程删除本地文件时，原始数据已被自动备份至陈氏量子云隔离区。
完整的通信日志、资金流向图、任务执行节点全部保留。
国际刑警将人带回临时指挥中心。审讯开始后不久，对方试图烧毁一张写有代码的纸条。但雷虎提前在房间安装了微型灭火喷头，火苗刚起就被扑灭。
关键证据得以保存。
三个小时后，资金流分析结果出来。除了来自赵宇控制的空壳公司转账外，还有两笔汇款来源不明。一笔来自东欧某国财政附属机构，另一笔经由北非离岸账户中转，最终收款人是一名退役外交官。
这些时间点，恰好对应过去三年中，联合国三次针对科技企业监管政策的修订会议。
更关键的是，每次会议结束后，都有不利于陈氏集团的舆论风暴爆发。
方媛盯着屏幕，终于明白过来。
这个人不是赵宇的人，也不是单纯的商业说客。他是三面间谍。
借赵宇之手执行破坏任务，同时为某国情报部门收集战略情报。他把自己藏在全球治理的框架里，用规则当掩护。
她立刻起草一份加密简报，发送至陈默专属终端。建议采取“冷处理+长线监控”策略：暂不公开身份，避免引发外交风波；但将其列入高危人物预警名单，未来所有联合国相关事务必须经过AI多重校验。
部分污名化证据则移交国际刑警备案。
傍晚六点，调查基本结束。那位代表被正式羁押，等待引渡审理。他的公开身份暂停使用，原定议程全部推迟。
国际刑警方面表示认可方媛团队的专业能力，但也提醒政商合作需保持界限。
方媛没多做解释。她坐在指挥中心最后一排，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突然，一条新提示弹出。
程雪标记的南美节点又有动静。这次的信号特征，和今天被捕代表使用的加密协议高度相似。
她打开地图，定位显示源头仍在赤塔监狱周边。
方媛拿起口红，轻轻拧开又合上。
监控画面里的数据包正在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