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密，是前世老爸喝醉了，亲口告诉她的。
那天晚上，月光惨白，照进客厅，父亲坐在沙发上。
他一边喝，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起那些尘封多年的往事。
他提到了姜楠，提到了她当年和黎立轩的父亲暗中来往的旧事，还说她那时已经怀了孩子。
童倩倩当时只是个孩子。
听不懂太多，只隐约明白，那段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现在？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童倩倩冷笑。
“你只记住，纸包不住火。我能帮你捂多久，全看你是真疼我们兄妹，还是只当养了四只白眼狼。”
姜楠沉默了。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这一刻，她才看明白，刚才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全是演的。
她忽然觉得，连痛都麻木了。
“你……你什么都不懂。”
她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
“事情不是你讲的那样……”
“你说，到底为啥跟爸的朋友搞在一起，还怀孕了？”
“是有人逼你吗？”
姜楠却忽然笑出了声。
她用手捂着嘴，笑得身子直晃。
可她的眼泪却哗哗往下掉，一滴接一滴。
“我们啥都没发生的时候，你爸天天疑神疑鬼。”
她哽咽着开口，声音破碎。
“说我在外面勾三搭四，给他戴绿帽。他翻我的包，查我的手机，半夜偷听我打电话，甚至派人在外面跟踪我！”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
“他在心里早就不信我干干净净了。那我干脆真做点啥，省得他偷偷摸摸跟踪我，还老找不到把柄！”
她抬起泪眼，直视童倩倩。
“是他在逼我，不是我作死！”
她受够了无端的猜忌，受够了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
她还以为童建洲多少有点良心，结果呢？
为了要点钱，居然把这些腌臜事全抖给女儿听。
姜楠以为，只要说出自己的难处，女儿至少能懂一点。
可童倩倩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
“你这借口烂得连狗都不信！”
“你要是清清白白，我爸能瞎猜？分明是你自己品行不端，不然苍蝇能盯上你？”
在她心里，早已判了姜楠死刑。
“你爸跟着你，那是关心你！他是怕你走错路，怕你吃亏受罪，才一路跟着你！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怀了那个野男人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跟那些不知廉耻的人有什么区别？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丢尽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你觉得我丢人，那又何必来求我借钱？”
姜楠嗓子发抖。
“既然看不起我，就别来沾我的边！别用这种姿态踩着我，还伸手要钱！”
童倩倩冷冷一哼，鼻腔里挤出一声轻蔑的笑。
她抬起下巴，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望着姜楠。
“因为，这是你欠我们的。你欠我的，欠你爸的，也欠这个家的。你不还，谁还？你以为，这些年我们是白养你的吗？”
“好……好一个欠！”
姜楠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童倩倩。
“我当初真不该生你们！要是没你们，我哪来这么多糟心事？哪来这些折磨？我过的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谁逼你生了？”
童倩倩冷笑一声。
“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当妈。你生了我，是你自己的选择。可你看看你，当妈当成了什么样子？你是亲妈，还是仇人？你自己心里没数？”
姜楠猛地扬起手。
她这一巴掌，积压了太久的怨恨。
可就在手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童倩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狠狠一推，姜楠踉跄着后退，重重摔回椅子里。
“你还敢动手？”
姜楠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童倩倩，那双眼睛里，竟有了一丝恐惧。
“你……你才八岁！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心里翻江倒海。
以前的童倩倩，乖巧懂事。
那时候，哪怕生活再苦，她都觉得值得。
可现在，眼前这个孩子，冷得像块石头。
“我不还手，难道站着让你打？”
童倩倩冷笑，声音清脆。
“你要打我，我就只能挨着？我喊你一声妈，那是念着一点血缘情分。你要是乖乖掏钱，咱们还能装得像对母女，维持点表面和平。可你非要撕破脸，非要逼我掀开那些陈年旧事，那我不介意把所有真相都摊在太阳底下！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
“这些话，谁教你的？”
姜楠声音发颤，脸色煞白。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是不是黎家人？他们又在挑拨离间？你才多大？哪来的这些心思？哪来的这些狠话？”
童倩倩眼神闪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缩。
她顿了顿，低下头。
沉默了几秒，又迅速抬眼，咬着牙硬撑着嘴硬。
“没人教我。我一个字都没听别人说。是我自己看明白了，你，从来就没真心爱过我们。你只爱你自己，只爱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和面子。我们对你来说，不过是累赘，是拖累你生活的包袱！”
姜楠喉咙一腥，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上来。
她踉跄着扶住椅背，几乎站不稳。
童倩倩冷冷地补刀，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我最后问你一遍，钱，借不借？你要不借，我现在就转身去找黎家，把你过去那些丑事全抖出去。你当年是怎么背叛家庭的，怎么勾搭上别人的，怎么让爸心碎成那样，全都说出来。看你这个姨太太，还能当几天！看你还能在黎家面前挺直腰杆几天！”
“别……”
姜楠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件事，她真错得太狠了。
哪怕后来离婚了，哪怕她再交男朋友。
黎家人都装作没这回事，当它从未发生。
可那是结婚期间啊！
姜楠心里直打鼓，冷汗顺着后背滑下。
她知道，一旦这事被翻出来，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她不敢答应！
可她更不敢拒绝！
“你要借多少？”
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两万。”
童倩倩原打算只借两千，回老家开个小店就够了。
她盘算过无数次，两千块启动资金，租个小店面，卖点日常百货，再请个帮工，足够她和二哥在老家安稳过日子。
可一想到过去受的气，她心一横，开口就是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