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的余温还萦绕在竹院。
南宫无尘喝得肚皮滚圆,被灵毓拽着去镇上买醉。
林砚收拾碗筷时,晚晚抢着洗碗。
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指尖在温水里泡得泛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林砚。
灰团蜷在灶膛边,把自己团成毛球。
尾巴盖着鼻子,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林砚擦干净石桌,刚要去劈柴,晚晚就凑了过来。
还滴着水的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阿爹,你看我浑身脏兮兮,身上全是泥,我想个洗澡。”
她晃了晃手腕,眼尾弯成月牙,头发上还沾着片没摘干净的竹叶。
林砚端起水杯刚要喝水,闻言动作一顿,笑着看向晚晚。
“知道了,小脏猫,我这就去给你烧水。”
他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晚晚软乎乎的声音响起。
“阿爹,我自己洗不到后背,你帮我洗好不好?”
“噗——”
林砚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涨得通红。
他放下水杯,拍着胸口,无奈地看着晚晚:“傻丫头,说什么胡话!你都十八岁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让阿爹帮你洗澡?”
晚晚捂着嘴笑,眼睛弯成了狐狸眼,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逗你的啦,阿爹怎么还当真了?”
她的眼神掠过林砚泛红的耳根,心里甜丝丝的。
(阿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随便逗逗他就激动成这样.......)
“阿爹,水要烧热点,我怕凉。”
林砚松了口气,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下次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了。去把你的那个浴桶拿出来洗干净,你应该很久没用过了吧,上面肯定都积满灰尘了........”
晚晚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小时候明明那么乖巧可爱,现在怎么越来越像红绡了?鬼点子一箩筐,还总爱开这种玩笑。算了........太乖了反而容易被渣男骗了,这样鬼灵精怪的也挺不错的.......)
他转身往灶膛添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想起晚晚刚才的话,耳根又热了几分。
浴桶是林砚特意给晚晚用梨花木做的。
桶壁雕着细碎的桃花纹,泡在水里会散淡淡的木香。
晚晚蹲在河边,用清水冲刷桶壁,手指划过桃花纹,嘴角噙着笑。
(这是阿爹给我亲手做的,只能我一个人使用.......)
灰团蹲在她脚边,用爪子扒拉着溅出来的水花,被晚晚轻轻踢了一脚:“灰团,不许捣乱,不然明天不给你吃肉了.......”
烧水的时候,林砚趁机去院子外面的桃花林里摘了几朵桃花,放在竹篮里。
晚晚把浴桶摆在了自己的房间。
烧好水后,林砚提着水壶来到晚晚的房间。
晚晚迎上去,伸手要接铜壶,被林砚躲开。
“当心烫,我来就行。”
林砚提着铜壶,往浴桶里倒水。
热水溅起细小的水花,氤氲的热气很快模糊了桶壁的桃花纹。
林砚倒完热水又加了一点冷水,回头看向晚晚:“晚晚,你来试试水温,别烫着。”
晚晚伸手探了探,水温刚好,暖乎乎的。
她一抬头就看见林砚往桶里撒桃花瓣。
(阿爹对我真好,还特意去外面的桃花林给我摘了桃花........真喜欢阿爹,嘿嘿~)
她盯着林砚的侧脸,他的下颌线比以前更清晰了。
指尖轻轻捏着花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晚晚抬手就去解襦裙的系带:“阿爹,我要洗澡了。”
“哎!你这傻丫头!我还在这儿呢!不许脱衣服!”
林砚连忙按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晚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阿爹,你别慌,我还没脱呢。”
她故意挺了挺腰,襦裙的领口滑开一点,露出纤细的锁骨。
“阿爹,我要洗澡了。你可不许躲在门口偷看呦~”
林砚脸都红了,转身就往外跑。
晚晚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
直到门被关上,她的笑容才淡下来,眼底掠过一丝偏执的光。
她脱了衣服,慢慢泡进浴桶里。
桃花的香气混着木香萦绕在鼻尖。
灰团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
蹲在桶边,用爪子拨弄着水面的花瓣。
晚晚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灰团,你说阿爹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灰团“喵呜”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安慰。
晚晚笑了,指尖划过水面:“不会的,阿爹最疼我了。”
另一边的林砚,在河边洗了一把脸,冷水浇在脸上,才压下心里的慌乱。
他看着河里自己的倒影,眉头皱了起来。
(晚晚这丫头,怎么越大越没分寸了?以前还只是粘人,现在怎么总爱说些暧昧不清的话?红绡也总爱打趣我和红凝,晚晚现在这样子,倒真和红绡有几分相似呢......)
(她从小就跟着我,粘我也是应该的。)
林砚叹了口气,转身去洗漱,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可是晚晚看我的眼神,总感觉不像女儿看爹,倒像藏着什么别的感情........)
他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
(肯定是我想多了,晚晚只是太依赖我。)
洗漱完,林砚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晚晚小时候画的画,还有那把他常用的墨色长剑。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画上,映出晚晚歪歪扭扭的字迹——“最喜欢阿爹了”。
林砚笑了笑,躺到床上,很快就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床沿一沉,有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
“谁?”
林砚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伸手去摸床头的剑。
月光下,晚晚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乌发披散在肩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阿爹,是我。”
林砚松了口气,放下剑,皱起眉头:“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快回自己房间去。”
“我害怕。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野兽的叫声,我一个人不敢睡。”
晚晚往他身边挪了挪,里衣的布料很薄,能隐约看到她的身形。
林砚连忙别过脸。
“胡说,望仙山脚下哪来的野兽?”
林砚无奈地说:“再说你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普通野兽伤不了你,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快。”
“我不管!我就是害怕!”
晚晚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小时候打雷,你都让我跟你睡的,现在为什么不行?”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大滴大滴地掉在林砚的胳膊上。
“阿爹是不是不爱我了?因为我长大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林砚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又气又无奈。
晚晚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指节都泛白了。
里衣的领口滑下来,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林砚连忙移开视线:“不是嫌弃你,是你长大了,男女有别,不能再睡一张床了。”
晚晚扑进他怀里,眼泪打湿他的衣襟。
“我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我就要跟阿爹睡!我不做别的,就抱着你的胳膊,行不行?”
林砚被她扑得一愣,鼻尖闻到她发间的桃花香。
他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僵硬地坐着:“晚晚,你听话......”
“我不听话!你要是不让我和你一起睡,我就坐在门口哭一晚上!”
晚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倔强。
林砚差点被气笑了:“你这丫头,怎么还学会威胁阿爹了?”
他看着晚晚哭花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丫头,一言不合就哭着撒娇,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罢了罢了。只能睡这一晚,以后绝对不行。还有,不许越过这床被子。”
林砚叹了口气,从床尾扯过一床薄被,垫在两人中间。
晚晚破涕为笑,连忙点头,伸手抱住林砚的胳膊,把脸贴在他的肩头。
“谢谢阿爹!”
林砚无奈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边的晚晚呼吸很轻,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桃花香。
他能感觉到晚晚攥着他胳膊的力道。
很紧。
像怕他跑了似的。
(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
被子隔开的是距离,却隔不开晚晚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晚晚睁着眼睛,看着林砚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温柔又好看。
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肩头。
(阿爹,你只能是我的.......红凝姐姐也好, 别人也好,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林砚的袖口,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竹院的夜很静,只有风吹过院子里的槐树发出的“沙沙”声。
林砚听着身边晚晚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慢慢调整了姿势,让她抱得更舒服些。
夜还很长,有些情愫,正在月光下悄悄滋长。
像竹院里的藤蔓一样
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