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生锈的洋车把手，车轱辘碾过北平城结着薄冰的石板路，发出吱呀声。棉袄补丁摞补丁，可后颈还是灌进刺骨的风。这哪是我熟悉的老北京？灰扑扑的城墙下，挎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像恶犬般来回踱步，城门洞挂着的膏药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真的从民国二十年代的北平，掉进了抗战时期的狼烟北平。
“祥子！”远处传来虎妞的大嗓门。回头望去，她裹着件暗红色呢子大衣，鬓角别着朵蔫头的绒花，正叉着腰站在羊肉胡同口。我浑身一僵，在我原来的记忆里，虎妞早难产死了，可眼前这人分明是她，还带着股说不出的狠劲。
“愣着干嘛？”她踩着半高跟皮鞋哒哒走来，从皮手笼里掏出个油纸包，“德胜门那边新开了家驴肉火烧铺，给你带了俩热乎的。”我接过还烫手的火烧，咬下去的瞬间眼眶发烫，还是熟悉的葱花香混着肉香，可这太平年月的吃食，在眼下满是硝烟味的北平太扎眼了。
夜里躺在车厂发霉的草铺上，我盯着房梁上晃动的煤油灯影子。属性面板在眼前浮现：
身份：人力车夫（变异）
等级：77
生命值：7800\/8000
体力值：6500\/7000
技能：疾步如飞（短时间提升奔跑速度）、筋骨铁打（抗揍减伤40%）
突然，外头传来砸门声。我抄起墙角的榆木棍子冲出去，正看见几个醉醺醺的日本兵在踹车厂大门。“花姑娘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兵痞举着刺刀往门缝里戳。虎妞不知何时套上件男式黑呢子大衣，叼着烟从门后闪出来：“太君，这是正经车厂，哪来的花姑娘？”
我攥紧棍子往前站了半步，虎妞却悄悄拽住我衣角。那兵痞的刺刀突然抵住她下巴：“你的，跟我走！”虎妞突然咯咯笑起来，从旗袍开衩处摸出把勃朗宁顶在对方腰上：“太君，您是要尝尝枪子儿，还是想谈笔买卖？”
空气瞬间凝固。其他日本兵哗啦拉动枪栓，虎妞却稳稳扣住扳机：“我知道西四仓库的军火库在哪，也知道谁在给八路军运药。”她斜睨着我，“带上这傻大个当苦力，保准让太君们立功。”
我脑子“嗡”地炸开。虎妞这是要干什么？当汉奸？可她眼尾的余光分明在朝我使眼色。领头的日本兵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把虎妞手里的枪抢过去，又踹了我一脚：“开路开路！”
跟着这群兵痞摸黑走到西直门外的破庙，我才明白虎妞的盘算。庙里堆着成箱的盘尼西林，墙角缩着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地下党。“太君您看，”虎妞踢了踢药箱，“这都是要送去山里的。”她突然转身揪住我衣领，“就这傻大个，上次还帮着运过粮食！”
我配合着做出惊恐的样子，心里却翻江倒海。一个日本兵举起枪托砸向我，我发动“筋骨铁打”，闷哼一声假装倒地。虎妞趁机扑到领头的日本兵身上：“太君消消气，让我来审！”她指甲狠狠掐进对方胳膊，突然大喊：“动手！”
破庙梁上瞬间跃下几条黑影，是戴着黑巾的武工队！枪声响起的刹那，我抄起地上的铁铲拍倒一个日本兵，虎妞不知从哪摸回勃朗宁，抬手就崩了两个。混战中，我瞥见墙角有个受伤的地下党姑娘，咬着牙冲过去把她背在背上。
冲出破庙时，虎妞的大衣被血染红一片。“往护城河跑！”她边跑边换子弹，“老周他们在南岸接应！”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我发动“疾步如飞”，肺叶像着了火般生疼。那姑娘在我背上虚弱地说：“谢谢......同志......”
过了护城河，我们躲进一间挂满酱肉的杂货铺。掌柜的竟是上次在天桥说书的瞎老头，他摸着虎妞的伤口直摇头：“伤了肺管子，得赶紧换药。”虎妞却把染血的手帕塞给我：“祥子，你去趟协和医院，找个叫白连旗的医生。”
我攥着手帕冲进风雪里，协和医院门口站满了日本兵。硬闯肯定不行，我绕到后门，翻墙时正撞见个抱着药箱的小护士。“对不住了！”我抢过药箱就跑，身后传来护士的尖叫。
等我带着药赶回杂货铺，虎妞正发着高烧说胡话。瞎老头摸着她的脉直叹气：“再晚来半刻......”我蹲在床边给她擦汗，想起在原来的北平，她难产时也是这么滚烫的身子。虎妞突然抓住我的手，烧得通红的眼睛盯着我：“祥子......这次可别再当孬种......”
天亮时，武工队的老周来了。他拍着我肩膀：“兄弟，好样的！虎妞说你关键时刻没掉链子。”他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支崭新的二十响：“拿着防身，日本人正在满城搜那晚的人。”
我摩挲着枪身，属性面板突然跳动：完成【护药突围】任务！经验值+8000，等级提升至78！解锁新技能【战场嗅觉】
窗外传来零星的枪声，虎妞在里屋咳嗽了两声。我走到门口，看着灰沉沉的北平城。洋车是拉不成了，但只要这城里还有需要帮助的人，我这双拉车的手，就能握紧枪杆子，杀出条活路。
“祥子，过来帮我换药。”虎妞的声音传来。我应了声，转身时瞥见街角闪过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是上次在破庙逃跑的日本兵！我摸了摸腰间的枪，朝老周使了个眼色。这北平城的血雨腥风，咱们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