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雪的民俗科普直播刚讲到“枉死鬼的煞气特征”，后台私信突然疯狂跳动——粉丝“棉花棠”连刷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带着张照片：画面里是古宅阁楼的铜镜，镜面蒙着层暗红血雾，角落映出半张脸，七窍里淌着血，正对着镜头笑。“凌雪姐救我！我在爷爷留下的沈宅，这东西要抓我！”
江凌雪心头一沉，刚要回复，门铃突然响了，开门就见林诗语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手机，屏幕正是阿棠发的照片。“阿雪，唐棠是我发小，我刚联系上她，她就在城郊老巷沈宅，我们快去找她！”林诗语声音发颤，抓着江凌雪的手都在抖。
江凌雪立刻把桃木剑、糯米袋、止血符塞进背包，又打开直播界面，镜头对准两人：“宝宝们，临时加播救援场，我和诗语去沈宅救棠棠，全程直播教大家自保，也求个见证。”
直播间瞬间涌进上万人，弹幕刷得飞快：“沈宅！我知道那地方，三十年前有个女人在里面失踪了！”“七窍流血是大凶！诗语姐别怕，跟着凌雪姐！”两人驱车赶到老巷时，天已擦黑，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沈宅的青砖门楣在暮色里像块冰冷的骨头。
江凌雪把手机架在门旁石狮子上，镜头对准半开的宅门，抓了把糯米沿门缝撒圈：“诗语，你跟在我后面，别碰宅里的任何东西，尤其是镜子。”林诗语点头如捣蒜，攥着江凌雪的衣角，跟着往里走。
院子里积满灰尘，枯藤爬满廊柱，像缠在身上的血痕。刚踏上楼梯，阁楼里突然传来“滴答”声，是血滴在木板上的声音。江凌雪刚要抬头，林诗语突然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往后倒——镜头里，楼梯转角处站着道影子，穿旗袍的女人浑身是血，七窍里淌着的血珠顺着发梢往下滴，正死死盯着林诗语，嘴角还挂着丝诡异的笑。
“诗语！”江凌雪连忙扶住她，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吓晕了。直播间里弹幕炸了：“诗语小姐姐晕了！主播怎么办？”“先把诗语小姐姐抬出去！太危险了！”江凌雪咬咬牙，把林诗语扶到楼梯下的墙角，用糯米在她周围撒了圈，又摸出张黄符贴在她额头：“诗语别怕，我很快回来。”
江凌雪独自往阁楼走，镜头跟着她的脚步，直播间里安静得只剩她的脚步声和阁楼里的“滴答”声。阁楼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棠棠的哭声：“凌雪姐！我在这儿！镜子里全是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江凌雪举起桃木剑，镜头扫过阁楼——唐棠缩在墙角，双手抱头，面前的大铜镜蒙着层厚厚的血，镜里映着穿旗袍的女人，七窍流血的脸紧贴着镜面，像要从里面钻出来。
“沈姑娘，”江凌雪对着铜镜开口，声音透过手机传出去，“你枉死三十多年，有什么冤屈我帮你报，但唐棠和诗语是无辜的，别伤害她们。”
镜里的女人突然“嗬嗬”笑起来，七窍里的血淌得更凶，顺着镜面往下流，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她猛地抬手，镜面上的血突然掀起，直扑江凌雪！江凌雪侧身躲开，桃木剑狠狠刺向镜面，“砰”的一声，剑刃撞在铜镜上，溅起的血珠落在她手背上，冰凉刺骨。
“你丈夫害了你，对不对？”江凌雪突然盯着镜里的女人，想起出发前查的资料——沈宅女主人沈玉茹，三十年前被丈夫说“离家出走”，可邻居当晚听到阁楼惨叫，还闻到血腥味，“他把你藏在宅里，伪造成你跑了的样子，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他害你的证据？”
镜里的女人动作顿住，七窍里的血慢慢停了，镜面的血雾渐渐散去，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藏着件旗袍，领口处有个深色的掐痕，和女人脖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旗袍口袋里还掉出张纸，是张欠条，上面写着沈玉茹丈夫借高利贷的金额，落款日期正是她“失踪”的前一天。
“凌雪姐！镜子里的血在变字！”唐棠突然指着镜面，镜头凑近——血珠慢慢汇成行字：“他把我埋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树根下有他害我的刀，帮我挖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直播间里瞬间刷屏：“原来她是求帮忙翻案！不是要害人！”“凌雪姐快去找刀！救唐棠和诗语姐！”江凌雪刚要答应，阁楼门突然“砰”地关上，镜里的女人突然变了脸色，七窍里的血再次喷出来，对着唐棠扑过去——是男人的影子，从镜里的血雾中钻出来，附在了女人身上，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唐棠躲到我身后！”江凌雪一把将阿棠拽到身边，桃木剑对着镜里的影子刺过去，剑刃刚碰到影子，就“滋啦”冒起青烟，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七窍里的血溅得满墙都是。
趁着影子后退的间隙，江凌雪拉着唐棠往阁楼外跑。刚跑到楼梯口，就见林诗语慢慢醒过来，揉着额头，眼神还有些发懵：“凌雪……刚才我好像看到个流血的女人……”
“先别说了，我们快去找证据！”江凌雪扶着林诗语，拉着阿棠往院子里的老槐树跑。她从背包里摸出工兵铲，对着槐树根挖起来，镜头对准铲子落下的地方，直播间里万人屏息。
挖了约莫半米深，铲子突然碰到硬东西，“当”的一声。江凌雪拨开泥土，一把生锈的菜刀露了出来，刀身上还沾着暗红的痕迹，是干涸的血。“找到了！”她举起菜刀，镜头凑近——刀柄上刻着个“沈”字，正是沈玉茹丈夫的姓氏。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嗬嗬”的声音，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七窍里的血已经淡了很多，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凶光，反而带着丝委屈。她对着江凌雪鞠了一躬，又看了眼林诗语和唐棠，慢慢往老槐树这边飘，身体越来越透明。
“谢谢你。”女人的声音很轻，透过手机传出去，弹幕里有人发：“她的怨气散了！”“终于可以安息了！”女人的身影最后看了眼槐树根，化作缕青烟，飘向暮色里，消失不见了。
江凌雪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巷子里传来警笛声——是直播间的粉丝帮忙报的警，根据欠条和菜刀上的指纹，警方很快联系上沈玉茹的丈夫，他在邻市养老，听到“沈宅”“菜刀”两个词，立刻瘫倒在地，承认了当年的罪行：他赌输高利贷，想卖沈宅还债，沈玉茹不肯，他就掐死她，用菜刀分尸埋在槐树下，对外谎称她离家出走。
林诗语靠在江凌雪身上，脸色还有些白，却对着镜头说：“刚才……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站着，没伤害我，反而帮我挡了点风……”江凌雪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屏幕轻声说：“宝宝们，七窍流血的鬼看似吓人，其实藏着最深的冤屈。沈姑娘从未想过害人，她只是想让凶手认罪，让自己的冤屈被看见。”
天快亮的时候，警方把槐树下的尸骨挖出来，装在证物袋里。江凌雪扶着林诗语，拉着阿棠走出沈宅，巷子里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暖得像要化开之前的恐惧。林诗语看着沈宅的门慢慢关上，轻声说：“沈姑娘，你安息吧，坏人会受到惩罚的。”
直播间里，满屏都是“平安就好”“正义不会迟到”，江凌雪对着镜头笑了笑：“以后遇到怪事别慌，先分辨是恶意还是冤屈，有时候，看似可怕的‘凶煞’，只是在等一个帮它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