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是什么东西？”
听到准提圣人那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质问，帝辛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与轻蔑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高高的九龙宝座上走了下来。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准提圣人的心脏上，踩在了殿内所有仙神的心弦上。
那并非法力神通的压迫，而是一种纯粹的、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就好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太古凶龙，在俯瞰一只瑟瑟发抖的蝼蚁。
终于，帝辛走到了准提的面前，停下脚步。
他低下头，那双漆黑如墨、仿佛蕴藏着亿万星辰生灭的眼眸，就这么平静地注视着准提。
被这双眼睛盯着，准提只觉得自己的圣魂都在战栗，仿佛自己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算计，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万劫不磨的天道圣人。
而是一个即将被送上解剖台，等待着被研究、被分析、被利用的……实验品。
就在准提快要被这股无形的压力逼疯的时候，帝辛笑了。
他伸出手，在那无数大能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像对待一个关系亲近的晚辈一样，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亲切”地，拍了拍准提圣人的肩膀。
“别紧张，圣人。”
帝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至于寡人是什么……”
他微微凑近，在准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寡人，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圣人的……”
“掘、墓、人。”
轰——！
“掘墓人”三个字，如同三道混沌神雷，在准提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明悟！
是了！
是了！
只有这个解释！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切反常与疯狂！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在封神大劫中求活，也不是为了什么人族大兴。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他们这些……圣人！
帝辛没有再理会这个已经陷入呆滞的圣人，他直起身，缓缓转身，目光扫过殿内同样被他刚才的举动震撼到无以复加的三霄、赵公明、杨戬、哪吒等人。
他洪亮而霸道的声音，响彻整座人皇殿！
“都看到了吗？”
“这就是圣人！”
“这就是你们曾经敬畏、恐惧、甚至连直视都不敢的天道圣人！”
他伸手指着身后瘫软在地的准提，像是在指着一件展品。
“面对更强的力量，他一样会恐惧！一样会颤抖！一样会为了活命，燃烧自己的本源，去给寡人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不死不灭？万劫不磨？狗屁！”
帝辛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讥讽，“那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地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今天，寡人让你们亲眼看到，圣人，会流血！圣人，会恐惧！圣人，也特么的会死！”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黄钟大吕，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美眸中异彩连连，她们看着帝辛那伟岸的背影，心中那最后一丝对圣人的敬畏，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赵公明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杨戬和哪吒更是双目赤红，呼吸急促，他们想起了自己被师门、被天庭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命运，再看看眼前这位敢于将圣人踩在脚下的人皇，一种名为“追随”的狂热，在他们心中疯狂滋生！
帝辛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他要的，就是彻底打碎这些仙神心中对“天道”、“圣人”的迷信！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地，毫无保留地，跟着自己去走那条逆天伐圣的道路！
他再次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准提，像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的天道誓言，依旧有效。”
“带着你那三个已经成了废物的弟子，还有那个叫姜子牙的垃圾，滚出我大商的疆域。”
“记住，是滚！”
“另外……”帝辛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恶魔般的笑容，“替寡人，给你那哭哭啼啼的师兄接引，带一句话。”
“想要他的莲花？”
“可以。”
“让他，亲自来我朝歌，跪在人皇殿外，磕头九百九十九个，求寡人！”
“寡人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考虑，把那朵被天魔玩剩下的破莲花，还给他。”
“噗——！”
准提圣人再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奇耻大辱，一口圣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数万岁。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羞愤、杀意……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在对上那双冰冷淡漠的皇者眼眸时，化作了最深沉的恐惧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在满朝文武，以及三界无数大能那混合着同情、讥讽、骇然的复杂目光注视下。
这位曾经俯瞰众生的天道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没有说一句狠话。
他只是弯下腰，对着帝辛，对着这位人族的帝王，深深地、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然后，他像一个最卑微的仆役，走到大殿角落，卷起那个早已吓晕过去的姜子牙，又用法力摄起那三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师侄，狼狈不堪地撕裂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圣人，狼狈而逃！
直到那空间裂缝彻底愈合，大殿内的众人，才如梦初醒，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人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辛抬手，压下了众人的欢呼。
他重新走回王座，坐下，整个人的气势，却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霸道。
“传旨，即刻召开紧急朝会！”
很快，闻仲、比干等一众文武重臣，连同赵公明、三霄等人，齐聚殿下。
刚刚经历了一场灭世危机，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来的忧虑。
赵公明率先出列，躬身道：“启奏陛下！如今元始天魔出世，凶威滔天，更与西方教结下死仇。依臣之见，我大商或可联合元始天尊、女娲娘娘等圣人，共抗天魔，以保洪荒安危！”
他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毕竟，元始天魔展现出的力量，太过恐怖，那绝非任何一个单独的势力能够抗衡的。
然而，王座之上的帝辛，却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联合？”
“愚蠢！”
他缓缓站起身，张开双臂，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为什么要联合？”
“不！寡人不但不联合，寡人还要给他们添一把火！”
“让他们打！让元始去和天魔拼命！让接引去和元始天尊不死不休！让他们把这洪荒打得天翻地覆！打得血流成河！打得圣人陨落如雨！”
帝辛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狂热！
“圣人与天魔的战争，就是我们人族崛起最好的养料！”
“他们战斗时逸散的法则碎片！他们陨落后空出的天地权柄！他们毁掉的洞天福地！那些无主的先天灵宝！”
“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们【人道天舟】的基石！都将成为我人族万世不朽的资粮！”
“我们不去站队！我们也不需要站队！”
“因为，我们要做那个……收拾所有残局的，唯一的赢家！”
一番话，如同一颗太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疯了！
人皇的计划，简直是疯狂到了极点！
他竟然想坐山观虎斗，将圣人与天魔，都当做自己崛起的垫脚石！
短暂的震撼之后，一股更加狂热的情绪，从每一个人的心底，喷薄而出！
这，才是他们的人皇！
这，才是敢于将圣人踩在脚下的无上霸主！
就在满朝文武被这宏伟而疯狂的计划，刺激得热血沸腾之时。
帝辛的脑海中，那冰冷无比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量劫进程发生重大偏转，封神量劫已升级为混沌灭世量劫！】
【紧急任务发布：混沌饕餮】
【任务描述：盛宴已经开启，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岂能缺席？请宿主在本次量劫中，尽情吞噬、掠夺，以战养战，将人道文明推向全新的高度！】
【阶段性目标（一）：圣人之殇。于本次量劫中，收集一具完整的‘圣人本源道果’！】
【任务奖励：解锁天舟终极主武器图纸——【弑圣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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