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基地的警报声还在嗡鸣，江星澜已经不见了。黑雾从裂缝里往外涌，像是某种东西在撕现实的口子。
陆沉渊站在原地，右手捏着袖口，指节发白。他的视线没离开那片翻腾的暗流。
“别愣着。”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他还没反应过来，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震动。
通讯器里传来顾寒声的声音：“情况不对劲，这玩意儿比我们想的复杂。”
江星澜没说话，她闭上眼，意识像水一样扩散出去，沿着裂缝深处的能量波动探去。眉头不自觉皱紧了——不是命运之网的残响，是别的东西。
她的后颈一阵发凉，像有冰针顺着脊椎往上爬。
新的危机正在成型，而他们还没准备好。
***
晨光爬上训练场时，昨夜的战斗仿佛没发生过。焦黑的痕迹还留在地上，风吹过去，灰烬打着旋儿飘起来。
新学员陆续到场，穿着统一作战服，神情紧张又兴奋。他们的脚步踩在废墟上，给这里带来了点人气。
江星澜站在高台边缘，扫视这群年轻人。她的眼神稳，语气却不像昨天那么冷，“欢迎来到星核学院。”
没人鼓掌，也没人欢呼。只有一双双眼睛盯着她，亮得像刚打磨过的刀刃。
“你们可能以为，加入这里是成为英雄的第一步。”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但我要告诉你们，真正的英雄，不是喊口号喊出来的。”
她环视全场，嘴角微微扬起，“这里是战场，是训练场，也是你们的坟墓。能活下来的，才配叫守护者。”
人群里有点骚动，但没人退后。
陆沉渊站在场地一侧，手插裤袋，脸绷得很紧。他看着这些新人，昨晚的事让他更清楚一件事——时间不多了。
他点了点头，对顾寒声说：“开始吧。”
顾寒声哼了一声，机械臂发出轻微嗡鸣。抬手一挥，几台模拟机甲滑出仓库，在场地中央列队。
“第一课，认识自己的极限。”他说，“不是靠嘴说，而是用身体记住。”
训练正式开始。
***
“时空裂隙的本质，是现实的错位。”陆沉渊站在讲台上，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它不是通道，是缝隙。”
一名学员举手：“少主，如果它是错位，那我们要怎么控制？”
陆沉渊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你读过《星轨理论》？”
“自学的。”学员答得干脆。
“很好。”陆沉渊点头，抬手一划，空气中浮现出细小的裂痕，像被拉开的拉链。
“这是最基础的模型。”他说，“不稳定，容易崩塌，但也正因为这样，适合你们入门。”
学员们屏息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另一边，顾寒声带着一组学员进行实战演练。
“记住，机械不是工具。”他一边操作改装过的轻型机甲，一边解释，“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是你意志的延伸。”
一名女学员尝试操控辅助机甲，动作略显生涩，但在几次失败后，渐渐找到了节奏。
“不错。”顾寒声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继续这个节奏，别急。”
学员们的神情放松了些，训练气氛也活跃起来。
***
“今晚加训。”傍晚，江星澜突然宣布。
“什么？”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以为每天八小时就够了吗？”她反问，“命运不会等你练好再出手。”
她看着众人，“我跟你们一样，也曾是个普通人。但现在，我不是了。你们也可以。”
“训练内容？”有人问。
“星核共鸣。”她抬起手，掌心泛起蓝光，“我要你们学会感知彼此的能量流动。”
“听起来有点玄。”一个男生嘀咕了一句。
“那就闭嘴，专心感受。”她冷冷回了一句。
星核共鸣是一种特殊的训练方式，要求两人建立精神链接，在短时间内共享能量波动。它考验个人，更考验团队。
“两人一组，闭眼。”她指挥，“集中注意力，别让能量逸散。”
训练进行到深处，一些人的表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个少年，天生对能量流动很敏感。每次共鸣都精准到位，甚至能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完成转换。
“你叫什么名字？”她忽然开口。
“林烬。”少年回答，语气平稳。
“不错。”她点头，“继续保持。”
***
夜色压下来，训练仍在继续。
顾寒声站在一旁，记录数据变化。他的机械臂不断刷新分析结果，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参数。
“这批人里有几个苗子。”他对陆沉渊说。
“嗯。”陆沉渊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个叫林烬的少年身上，“他不是普通的新兵。”
“你觉得是谁安插进来的？”顾寒声问。
“还不确定。”陆沉渊摇头，“但他对裂隙的理解，超出了正常水平。”
“所以呢？”
“先观察一段时间。”
这时，江星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单。
“明天开始，重点培养这几个人。”她把名单递给他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察觉到了什么？”顾寒声问。
“星核意识告诉我，风暴快来了。”她抬头望向夜空，“而且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远处，幽蓝色的光芒再次浮现，像是回应她的话。
训练场上，汗水还在滴落，但他们的眼神，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