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我才睡着，不到八点就被厨房的动静吵醒。客厅里传来婆婆和丈夫打电话的声音，她嗓门很大，说我昨晚跟她顶嘴，还说我赚了钱就不把长辈放眼里。我闭着眼听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起床洗漱时，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一片。创业这两年熬的夜、受的累，好像都刻在了脸上。我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不管家里怎么闹，今天还有客户要见，工作不能耽误。
刚走出卧室，婆婆就从厨房探出头，眼神冷冷的。“醒了？正好，你老公说了，等他回来好好说说你。”她把一碗粥重重放在餐桌上，瓷碗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没接话，拉开椅子坐下。粥熬得太稠，里面还漂着没搅开的结块。我拿起勺子慢慢搅着，心里盘算着等下怎么跟客户对接样品细节，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小事。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婆婆在我对面坐下，双手抱胸，“我跟你说，你赚的钱就是家里的钱，这个理到哪儿都讲得通。你一个女人家在外抛头露面，还不是靠我们家给你撑腰？”
“我的事业是自己一步步做起来的，跟家里没关系。”我放下勺子，语气平静，“启动资金是我婚前攒的，客户是我一个个谈的，熬夜加班也是我自己熬的。”
“没我们家给你提供住的地方，没我儿子赚钱给你兜底，你能安心创业？”婆婆提高了音量，“做人不能忘本！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们一脚踢开？”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我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老婆，我妈跟你说了吧？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较真。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你让着她点。”
“让着她？”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她翻我钱包、拿我银行卡，还要我把赚的钱交家里，这也是我该让着的？”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响，嗡嗡的声音让人心烦。
“我妈就是一时糊涂，她没坏心思。”丈夫在电话那头叹气，“她那代人就觉得女人该把钱交给家里管，你别往心里去。等我出差回去，我跟她好好说，你先别跟她吵，行吗？”
“她不是一时糊涂，她是觉得我赚的钱就该归她管。”我走到阳台，压低声音，“你知道我昨天签那单有多难吗？熬了三个通宵，谈价格时差点跟工厂吵起来。这钱是我用命换来的，凭什么要交给别人？”
“我知道你辛苦，我也心疼你。”丈夫的声音软了下来，“但她是我妈，你让着点长辈怎么了？再说她也不会真把你钱拿走，就是想找个存在感。你别跟她硬碰硬，不然最后难办的是我。”
“难办的是你？那我呢？”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每次她找事，你都让我让着。我受的委屈谁管？我的底线谁来维护？你是我丈夫，你不该站在我这边吗？”
“我不是不站你这边，我是想家里太平点。”丈夫的语气也带上了不耐烦，“你非要跟老人争高下，赢了又怎么样？家里鸡飞狗跳的，你创业也不安心啊。算我求你了，先别闹，等我回去。”
没等我说话，他就匆匆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站在阳台吹着风，眼泪差点掉下来。结婚三年，每次遇到婆媳矛盾，他永远都是这句话：“你让着她点”。好像我的感受、我的委屈，都不如“家里太平”重要。
转身回客厅时，婆婆正站在阳台门口，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听到了吧？连你老公都让你让着我。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沙发边拿起包。“我今天要见客户，晚上可能晚点回。”我换好鞋，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被婆婆拉住了。
“你别走！这事没说清楚不准走！”她拽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必须答应我，每月把工资交八成给我保管，不然我就去找你客户评评理，看看他们要不要跟一个不孝顺长辈的人合作！”
“你敢！”我甩开她的手，火气彻底上来了，“你要是敢去我客户那里闹事，别怪我不客气！”我指着门口，“我敬你是长辈，才一次次让着你。但我的事业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婆婆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愣在原地。我趁机拉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前还能听到她在屋里骂骂咧咧。下了楼，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坐在车里，我盯着方向盘发呆。结婚前，丈夫说会永远站在我这边，说他妈妈是明事理的人。可现在呢？明事理的婆婆变成了觊觎我钱财的人，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丈夫，变成了只会和稀泥的人。
手机又响了，是客户发来的消息，问样品什么时候能寄到。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今天就寄”。不管家里怎么乱，我都不能倒下。我的事业是我自己拼出来的，谁都别想毁了它。
开车路上，我给闺蜜发了条消息，说丈夫又让我让着婆婆。闺蜜很快回复：“他就是拎不清！你别妥协，这次退了步，以后她只会得寸进尺！”看着消息，我握紧方向盘，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我绝不退让。
到了办公室，员工们已经在忙碌了。看到我进来，助理小陈递上刚打印好的发货单：“姐，昨天签的那单货，工厂说今天就能打包好，要不要安排下午发货？”
“发，尽快发。”我接过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踏实了些。至少在这里，我的努力能得到回报，我的付出能被看见。不像在家里，我的辛苦被当成理所当然，我的成果还要被别人惦记。
中午吃饭时，丈夫又发来消息，问我跟婆婆和好了没有。我看着消息，迟迟没有回复。我知道他想息事宁人，但有些事，不是一句“让着点”就能解决的。这一次，我想为自己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