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不语，抬手一挥，地牢坍塌成一片废墟。
他抱着江初月走出丹阳宫，所到之处，均抬手覆灭。顷刻间，丹阳宫已被毁一半。
身后传来琼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洛川，你竟为了这狐妖，毁掉我的宫殿，此仇不共戴天……”
“师傅……”江初月从洛川怀里探出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不必为了徒儿得罪琼华仙子的。”
洛川摇了摇头，施以温柔的笑：“没事的，小九，你先睡会，我们马上就到令丘山了。”
“好。”江初月乖软点头后，又埋头睡于他怀中。
……
令丘山。
江初月发烧了。
在丹阳宫地牢时，她的衣服虽被洛川及时烘干，可毕竟被浸在天山雪水中一个时辰，她灵力又低，回来后就发了高烧。
这天山雪水属实厉害，江初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
洛川去厨房拿热汤，想让她喝了暖和发汗，回屋后却见她已现出原形。
江初月的原形也如她人一般，短胖乎乎的，毛长且厚，九条尾巴却纤细灵动，红中泛着金光。
洛川摸了下她的爪子，肉垫软乎乎的，微凉。
他拿过旁边的被子替江初月盖上，仔细将被角掖于她的身下，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
江初月睡的很不踏实，尾巴也时不时从被窝里露出来，洛川看到后，都会轻柔将它们再塞进被子里。
“冷…好冷……”毛茸茸的嘴巴微张，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
洛川给江初月输了些内力暖身，想了下，又脱了外袍挤进被窝，抱住她的狐狸身子，想让她更暖和些。
睡梦中的江初月只觉身上一股暖流，冷意去了半分，不自觉地朝他怀里钻了钻。
朝阳升起，霞光布满山顶。
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响起时，洛川醒了过来。他眼还没睁开，已觉手下的触感不对。
不是昨晚毛茸茸的触感，是嫩滑的肉感。
他蓦然睁开眼，却见烧退后自动化为人形的江初月。
昨夜江初月变成狐狸时，衣物自动滑落于床角，所以现在的她，不着片缕。
洛川嘴唇紧抿，抽开双手，不敢去看身下的人儿。他赶紧念了句口诀，江初月的衣服便自动穿于她身上了。
洛川这才敢低头看怀中的江初月，她双目紧闭着，脸庞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嘴里在嘟囔着什么，兴许在说梦话。
又抱着她睡了会，洛川才起身套上外袍，去山顶练功去了。
江初月醒来时已是辰时，她伸了个懒腰，发觉浑身有劲，身体已大好，只是肚子有些饿。
她起床洗漱完来到厅堂，洛川正坐在那用着早膳。
“小九，过来用早膳。”
“好。”
江初月连吃两个猪肉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两个桂花饼，才满足地抹了抹嘴巴。
想起琼华仙子，江初月戏谑道：“师傅，做你徒弟好艰难哦，还未学成什么术法，苦头已经吃到了。”
洛川一愣，知她调侃的是丹阳宫一事。
江初月见他不语，忙解释道：“师傅不要生气，小九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并不是真的怪你。”
洛川点点头：“我知道。”
他从袖袋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哨子，递给江初月。
“小九，这是清音哨，只要吹响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江初月接过清音哨，翠绿色的哨体泛着幽幽的光。
洛川手一握，再展开时，手心躺着一根编好的红绳。
他将清音哨串在红绳上，俯身给江初月系于脖子上。
江初月很喜欢这个哨子，双手不住摩挲，还时不时拿起来吹几下，然后又咯咯咯对着洛川笑。
“初月，初月你在吗？”
院子外传来毕方的声音。
江初月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毕方应是来接她下山的。昨晚烧糊涂了，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她急忙起身去自己屋子，草草收拾了些东西，便准备同毕方一起下山。
洛川幽幽开口：“哟，小九下山都有专人来接呢！”
江初月头大：“师傅，你就莫要打趣我了，大概是姥姥怕我路上有危险，才让毕方来接应一下我。”
洛川道：“你自己走一趟，路上要是碰到些小精怪，正好试试这些日子学的法术。”
“不过，既然姥姥这么不放心你，那不如将你半个月一次的休息改为两个月一次，也好让她老人家担心的次数少一些。”
江初月急道：“师傅，我会和姥姥说，让她下次派姐姐们来接我。”
洛川道：“那好吧。”
……
十年后。
南海灵犀宫。
墨云上神掌管雨神职位，住于南海灵犀宫。今日是她一千两百岁的寿辰，许多仙界同僚收到邀请函，前去祝贺。
三日前，令丘山也收到了请帖，洛川不喜热闹，本准备让送信的仙鹤将贺礼带去，他就不去了。
哪知江初月见到请帖，非要跟着去凑热闹，洛川无奈答应前往。
这不，现下他们已到了灵犀宫大殿，等着寿宴开席。
众仙皆在闲聊叙旧，期间，有不少目光流连于洛川和江初月身上。
面容姣好的仙子们时不时偷瞄一眼洛川，又飞快娇羞低头，或者转头与身旁的姐妹诉说着相思之意。
只是这些眼神落到江初月身上时，又像一道道寒冷的冰箭。
江初月已二十有余，往日圆脸上的婴儿肥已全然消去，只剩下精致的瓜子脸。
青丝如瀑，松松挽了一半，剩下的披散在腰间。黛色远山眉，细巧挺秀鼻，嫣红樱桃唇。
最好看的是她那双桃花眼，眼睑微带粉晕，看向谁时都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撩人的很。
那些爱慕洛川的仙子们，见到他身边坐着如此美艳的徒儿，情绪都万般复杂。
一刻后，墨云上神到了，寿宴开始。
寿宴前期都是一些祝寿道贺之词，待几杯清酒入肚，众仙的闲聊也多了起来。
墨云上神道：“洛川上神，你可有婚配？”
洛川起身走至大殿中央，回道：“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