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添丁正在山上巡视鸡舍，林杏花匆匆跑来。
“添丁，不好了！县里来人了，说要查账。”
沐添丁停下脚步。“谁来的？”
“财政局的。说是例行检查，要看咱们养殖场的账目。”
沐添丁皱眉。这时间点来查账，肯定有问题。他转身往村口走。
村口停着一辆面包车，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自我介绍叫张主任。
“沐同志，我们是县财政局的。最近在检查各乡镇的养殖项目，需要看看你们的账目。”
沐添丁点头。“张主任请跟我来。”
到了办公室，沐添丁拿出账本。张主任翻看起来，不时皱眉。
“沐同志，你这账记得不对啊。”
“哪里不对？”
“你这鸡苗，一只五毛。一千只就是五百块。但你这账上写的是一千块定金，这多出来的五百块是怎么回事？”
沐添丁笑了。“张主任，您是不是没看后面？后面还有五百块尾款。”
张主任翻到后面，果然看到一笔五百块的支出。他脸色有点难看。
“那这个呢？修路用了两万块，但你只列支了一万五。剩下五千块去哪了？”
“在这。”沐添丁翻到另一页。“这是社员们的工钱。”
张主任一条条查下去，每次想找茬，都被沐添丁轻松化解。最后，他合上账本。
“沐同志，你这账记得很清楚嘛。”
“那是。”沐添丁笑笑。“做生意，账目必须清楚。”
张主任站起来。“行，那我们先走了。”
他们刚走，赵技术员就来了。
“添丁，我刚才在县里听说，这次查账是王建国搞的鬼。”
“我猜也是。”沐添丁递给他一支烟。“他想找我账目上的问题。”
“可惜让他失望了。”赵技术员点上烟。“不过你得小心，他肯定还有后招。”
“我知道。”沐添丁往山上看了眼。“这几天多派人看着点鸡舍。”
第二天一早，张二奎跑来报信。
“添丁，不好了！山上死了十几只鸡！”
沐添丁赶紧上山。到了鸡舍，果然看见十几只小鸡躺在地上，已经断气了。
赵技术员检查了死鸡。“中毒了。”
“中毒？”沐添丁脸色一变。“饲料有问题？”
“不是饲料。”赵技术员指着死鸡的嘴。“你看，嘴边有白色粉末。有人在鸡舍撒了毒药。”
沐添丁咬牙。“王建国。”
“肯定是他。”赵技术员站起来。“但没证据。”
沐添丁沉默片刻。“从今晚开始，安排人轮流守夜。”
“我来守！”张二奎举手。“让我守第一班！”
当天晚上，张二奎带着棍子，躲在鸡舍旁边的草丛里。半夜，他听见脚步声。
借着月光，他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摸到鸡舍边。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正要打开。
“干什么的！”张二奎跳出来，举着棍子。
那两人一惊，转身就跑。张二奎追了几步，一个人摔了一跤。他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衣领。
“我认识你！”张二奎大叫。“你是王建国的司机！”
那人挣扎着爬起来，丢下小包就跑。张二奎捡起小包，里面是白色粉末。
第二天一早，沐添丁拿着小包去了县城，直奔畜牧站。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剧毒农药。
“这下有证据了。”赵技术员说。“要不要报警？”
沐添丁摇头。“不用。”
“为什么？”
“王建国肯定不会承认。他会说是他司机自作主张。”沐添丁冷笑。“我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
“什么办法？”
“等着看。”沐添丁站起来。“对了赵师傅，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约一下县电视台的记者。”
赵技术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想……”
“对。”沐添丁笑了。“让全县人都看看，谁在破坏改革开放。”
他转身往外走。村口传来汽车声，又是王建国的吉普车。这次，沐添丁没有迎上去。
他要等，等一个更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