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一种全新的秩序下,开始了它漫长的流淌。
自林辰化身万界屏障,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万年。
这十万年里,万界的发展速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没有了虚无之主的直接威胁,也没有了维度之外敌人的窥探,整个宇宙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秦渊以雷霆手段整合万界资源,将创世学府的模式推广至五大界域,无数天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龙傲雪的“天罚军团”也更名为“探索者军团”,他们在苏衍的带领下,开始研究那层青色屏障,试图从中解析出更高维度的法则与力量。
苏沐瑶,则成为了万界的精神领袖。她很少下达具体的命令,但每当万界的发展方向出现迷茫,或是各大势力之间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时,她总会出现。她的话语,总能轻易地平息纷争,为所有人指明方向。
她,就像万界的心脏,而那层青色屏障,则是万界的坚盾。
所有人都知道,林辰还“活”着。他就化作了那面横亘在宇宙尽头的屏障,用自己的神魂与身躯,为亿万生灵撑起了一片绝对安全的净土。
但,活着的,究竟是什么?
是他的意志?他的法则?还是仅仅是一段冰冷的程序?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
在虚极界与寂灭界的交界处,有一片被称作“遗忘之海”的星域。这里,法则混乱,时空错乱,是探索者军团最危险的训练场之一。
一名年轻的探索者,名叫云凡,正独自驾驶着一艘小型穿梭舟,在混乱的星流中艰难穿行。他是这一代学员中最顶尖的天才之一,年仅三万岁,便已触摸到了创世境的门槛。
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迷茫。
他奉命追捕一头在混乱中诞生的虚空巨兽,却在追击的过程中,被卷入了一片更为诡异的时空乱流。他的穿梭舟已经损毁,他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在无尽的虚空中漂流。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自己漂了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他看到过星辰的诞生,也看到过文明的覆灭。他见证了太多,也思考了太多。
“守护……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
“我们拼尽全力,去守护那些脆弱的文明,去拯救那些终将逝去的生命。可从更宏大的尺度来看,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生与死,创造与毁灭,不都是宇宙循环的一部分吗?我们的守护,是否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毒种,在他的道心中生根发芽。他的气息,开始变得混乱,他的意志,开始动摇。他感觉,自己就要被这片混乱的时空所同化,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就在他即将彻底放弃的时候。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缕,目光。
那,不是,任何,生灵,的,目光。
那,目光,仿佛,来自,宇宙,的,本身。
它,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悲,与,智慧。
云凡,猛地,抬起头。
他,看到,在,无尽,的,虚空,深处,那,片,横亘,在,宇宙,尽头,的,青色,屏障,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比,平时,清晰,了,些许。
那个,人影,仿佛,感知,到,了,他,的,注视。
缓缓,地,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然后,轻轻,一点。
一道,青色,的,光,瞬间,跨越,了,无尽,的,距离,落,在了,云凡,的,眉心。
那,不是,力量,不是,法则,而,是,一幅,画面。
画面,中,他,看到,一个,青衫,男子,在,一片,废墟,之上,用,自己,的,血肉,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重新,塑造,了,身体。
他,看到,那个,男子,在,虚无,之战,中,化身,为,擎天,巨柱,为,身后,的,亿万,生灵,挡,住,了,灭世,的,攻击。
他,看到,那个,男子,在,竹屋,前,与,一位,白衣,女子,相视,而笑,眼中,的,温柔,仿佛,能,融化,整个,宇宙。
最后,他,看到,那个,男子,微笑,着,将,自己,化,作了,永恒,的,屏障。
画面,的,最后,传来,一个,温和,而,平静,的,声音。
“守护,不是,为了,改变,结局。”
“而是,为了,在,走向,结局,的,路上,留下,我们,存在,的,痕迹。”
“守护,不是,一种,责任。”
“而是,一种,选择。”
“选择,去,爱,这个,不完美,的,世界。”
声音,消散,画面,破碎。
云凡,呆呆,地,跪,在,虚空,之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心中的,迷茫,与,困惑,在,那一瞬间,被,彻底,涤荡。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何,为,守护。
那,不是,傲慢,而,是,一种,最,深沉,的,温柔。
他,站起身,对着,那片,青色,屏障,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前辈,指点。”
然后,他,转身,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开始,主动,地,感受,这片,混乱,的,时空,不再,抗拒,而是,尝试,去,理解,去,融入。
他,的,修为,在,这一刻,突飞猛进。
不久,之后,他,便,找到,了,一条,稳定,的,空间,通道,成功,地,走,出,了,这片,“遗忘,之海”。
……
类似,的故事,在,万界,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一位,在,修炼,中,误入,歧途,险些,走,火,入魔,的,老修士,在,闭关,的,山洞,中,看到,石壁,上,浮现,出,一尊,盘膝,而坐,的,青色,道影,为他,指点,了,修炼,的,正途。
一支,在,未知,星域,执行,任务,遭遇,前所未见,的,强大,敌人,陷入,绝境,的,探索者,小队,在,绝望,之际,看到,他们,的,指挥,官,身上,突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光,那,青光,中,蕴含,的,法则,让他们,瞬间,领悟,了,破敌,之法。
甚至,在,一个,刚刚,诞生,了,智慧,生命,的,原始,星球,上,当,两个,部落,因为,争夺,水源,而,准备,发动,一场,血腥,的,战争,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色,人影,的,投影。
那,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在,两个,部落,的,中央,用,神通,点,出,了,一条,地下,的,暗河。
两个,部落,的,首领,看着,天空,中,那,神圣,而,威严,的,身影,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将,那个,青色,人影,称,为,“天神”。
将,那,一天,称,为,“神,降,之日”。
……
在,竹屋,前。
苏沐瑶,正,静静地,沏着,茶。
她,的,面前,放,着,一面,水镜。
水镜,中,正,播放,着,云凡,在,“遗忘,之海”,中,得到,指点,的,那一幕。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她,知道,他,从未,真正,离开。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爱,这个,世界。
他,化,作了,永恒,的,凝视,化,作了,万界,的,道影。
在,每一个,需要,他的,角落,在,每一个,迷茫,的,灵魂,心中,悄然,降临。
他,是,这个,宇宙,最,温柔,的,秘密。
也是,这个,宇宙,最,坚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