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见无事可办,也踏着夜色回到寝宫。
主子可算回来了。
三名俏丽宫女忙迎上前。
她们唤作抱琴、青芸、琴韵。
为首的抱琴怀抱焦尾古琴,向华服加身的元春盈盈行礼,那弱柳扶风之姿,恰似琼枝映月......
琴乃雅乐之首,元春以才色入选宫中,侍婢取名最是相得益彰。三女皆是同期入宫的姊妹。
呀,主子怀里这两个是何物?
抱琴忽瞥见元春臂弯里两个 ** 。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着实新奇。
这小虫竟会咧嘴嬉笑,倒像成了精似的。抱琴被逗得掩唇轻笑。
青芸、琴韵也跟着笑起来。
久违的笑声让元春唇角微扬:这叫欢乐虫。
是无双伯所赠。
对着贴心侍女,元春未加隐瞒。
三人顿时讶然:竟是他?他怎会......
谁人不知贾铭与荣宁二府势同水火?宁国府更是......
元春突然打了个寒颤:今岁怎格外寒冷?炭火又没送来么?
抱琴敛了笑意低声道:内务府说......银钱不凑手。
元春默然。
这深宫里的炭盆总是凉的,膳食也时常短少。
又能如何呢。
皇宫也是个小型社会。
表面上看衣食住行都由宫内供应。
但在其中生活久了。
就知道没有门路的话处处都需要花钱。
没钱就只能吃最差的伙食,穿最破的衣裳。
让人饥寒交迫,最多勉强保住性命。
想过得舒坦那是痴心妄想。
元春沉默不语。
缓步走进寒气逼人的房间。
把两只布偶分别摆在枕头的两侧。
望着那两个憨态可掬的布偶。
元春清丽的眉眼舒展开来。
她轻声说道:该给你们起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小辉辉。
先是对着咧嘴大笑的黄色虫形布偶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愣住了。
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是因为是他送的吗?
元春有些困惑。
轻轻摇头。
既然起了也就不再更改。
目光转向微笑的粉色布偶,比起张扬的黄色布偶显得含蓄许多,让她心生亲近。
又柔声道:那你叫小春春!
话音未落。
她莹润的脸颊泛起红晕。
搂着两个布偶痴痴地笑起来。
忽然想起什么。
急忙打开钱袋查看。
里面多是散碎银两。
还有块金子。
合计约值二十两白银。
另有几张银票,约五百两。
总共五百二十两银子。
抱琴她们仔细清点完毕。
这么多!
元春惊讶不已。
天啊,这么多钱,足够我们在宫里过好日子了,今年不用忍饥挨冻啦!
抱琴她们欢喜地说。
元春也露出笑颜。
随即有些难为情。
竟要靠外人贾铭的接济。
虽说。
贾铭刚讹了贾家十万两银子。
但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孤寂的元春轻叹一声,心里却涌起暖意。
元春轻抿嘴唇吩咐道:去买些炭火和食物来。
是,我们这就去。两个小丫鬟接过银钱,欢天喜地地出门了。
望着她们雀跃的背影,元春也泛起笑意。
她与贴身丫鬟抱琴来到琴案前就座。
明媚动人的抱琴为自家 ** 调试银筝,元春如常抚弦而奏。
铮铮琴音流淌,少了往昔高山流水的清雅,多了几分深闺思亲的孤寂。
这位侯府千金入宫后,不过是三千佳丽中寻常一员。平庸便会累及家族,出众又招致妒忌。在这暗流汹涌的深宫,她只能将万千愁绪付与瑶琴。
抱琴静立一旁。
虽非精通音律,但常年相伴也略通琴艺。即便不通琴技,日日听闻也辨得出其中的哀愁。
终日伴着愁眉不展的元春,还要时刻警觉宫墙外的风吹草动,抱琴同样郁郁寡欢。
可今日曲调骤变,后半段竟透着欢快之意。
抱琴诧异地望向元春,却见她唇角含笑。
姑娘今日在外可是遇着什么喜事?
【28
镜头从幽深的宫闱转向喧闹的街市。
北静王府内。
水溶郡王难以置信:宋凉当真被贾铭拿获?还查获了罪证?
千真万确,兵部都已传开了。
贾铭入宫不过两个时辰,
实际自他离开兵部半个时辰后,
这消息便已震动京城各大府邸。
朝中权贵,关系盘根错节。
光看贾铭执掌的兵马司里,就安插着不少各家的人手。
至于兵部这等要害衙门,更不必多说。
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众人耳目。
消息传开之后,
不单是北静王水溶,
连陈瑞文、马尚、侯孝康、石光珠这些名门之后,也都惊骇万分。
当真让他办成了?
莫非是神仙手段?这效率也太...
更惊人的是宋凉竟是春秋道逆贼!这伙反贼居然还未肃清。堂堂兵部尚书都是四大使者之一,朝廷里怕还有三位同级别的 ** 潜伏着!底下的小喽啰更不知有多少!
众人又惊又惧!
既震撼于贾铭破案之神速,
更悚然于宋凉的真正身份——春秋道到底在朝堂安插了多少棋子?
以至于陈瑞文等人面面相觑时,
眼中都流露出戒备之色。
毕竟已有两位国公、一位侯爵 ** ,
如今又添个兵部尚书。
谁能保证身边人干净?
众人已然风声鹤唳,
看谁都像逆党!
水溶强压震惊后,
对贾铭的忌惮已升至顶点。
心底甚至泛起惧意。
东宫!
誉王府!
曹王府!
晋王府!
各大王府。
盛家、高升家、冯唐等人,
全都震惊不已!
贾铭的手段太狠辣了!
昨天才有些争执,
今天就抄家下狱,
报复来得又快又凶残!
太吓人了!
冯唐警告冯紫英:
“千万别招惹贾铭!”
太上皇都奈何不了他,
这人太邪门了,
咱们惹不起!
盛紘高兴得畅饮:
“无双伯果然厉害!”
王大娘子眉开眼笑:
“女儿嫁过去多风光!
长柏的仕途也有靠了!”
华兰、如兰、墨兰欣喜若狂,
明兰看着新物件喃喃:
“他又立功了?”
卫恕意得知女儿要做妾,
虽然有些忧心,
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是救命恩人,
又是权贵,
你过去不会受苦。”
重写如下:
卫恕意望着女儿,忧心道:“他如今风光,攀附的人多了,纳的妾只怕更多,家中难免复杂,为娘实在放心不下。”
明兰轻声宽慰:“母亲不必多虑,我们四姐妹一同嫁过去,除了墨兰,彼此也能互相照应。”
卫恕意闻言展颜:“这倒也是。”
高家。
高慧刚向父亲高升坦言已与贾铭私定终身,愿嫁他为妾。高升勃然大怒:“我高升的独女,岂能为人妾室?”
高慧不服:“盛家四姐妹不也一同嫁了?”
高升哑然,仍强辩道:“盛家是盛家,高家是高家!”
高慧坚决道:“父亲说什么都无用,我非嫁铭郎不可!”
高升怒极,抄起藤条欲教训她。恰在此时,管家匆匆来报:“老爷,无双伯拿下兵部尚书宋凉,人赃并获!太上皇已判其终身监禁,抄家夺爵!”
高升转怒为喜,击掌叫好:“好!无双伯果然不凡,又要高升了!”
高慧满眼骄傲:“我选的夫婿,自然天下第一!”
高升再无话说,老脸微红,咳嗽两声吩咐管家:“备嫁妆!务必丰厚,不可坠了高家颜面!”
程家。
程老太太与葛氏夫妇听闻消息,乐得合不拢嘴。葛氏大笑:“姎儿,瞧我给你挑的好夫婿!”
程姎含笑点头,满心欢喜。
【注】保留关键情节与对话,简化枝节,统一叙述风格。
程家内院传来议论声:
往后你嫁入侯府便是贵眷,门第比我们程家高出许多,到时我们都得敬着你呢。
程老夫人也含笑附和。
这番话明显是说给程姎听的。
至于是否暗指萧元漪母女,就无人知晓了。
听闻贾铭的事迹,程少商既钦佩又自惭形秽,心中泛起丝丝苦涩。
程始夫妇听着这番炫耀,更是如坐针毡。
萧元漪察觉到丈夫神色有异,急道:我哪知道他竟如此出色?
我并未责怪于你。程始连忙解释。
绝不能任由程姎独占这门亲事,日后压在我们头上!
必须让少商也嫁过去!
此刻最后悔的当属萧元漪。
她盘算着再将女儿许给贾铭为妾。
程始却摇头叹息:既已回绝,这般显贵人家怎会再应允?
你办不到的事,未必我就不成。
萧元漪轻咬朱唇,似有盘算。
......
罗府这边,十一娘三姐妹刚回府就遭遇冷眼。
罗夫人果然有意将她外嫁。
几位庶姐也频频刁难。
十一娘并未忍让,几番交锋虽未吃亏,却也身心俱疲。
忽闻父亲提及贾铭又立新功,不禁想起当日贾铭所言。
正犹疑之际,罗夫人传来消息:
元娘要在永平侯府设宴,你们姐妹同去。
十一娘心下了然,沉默应允。这趟赴宴,反倒让她心中念头愈发坚定。
既然皆为侍妾。
何须听凭罗夫人之流择选夫家?
不如自行挑选一位相熟之人——既存好感,又有救命之恩,且愿纳己为妾。
......
......
此事终传至荣国府上下。
贾母闻讯道:这贾铭倒真似哪吒三太子,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惟迎春未解其意。
探春、黛玉并李纨皆听出弦外之音:比作哪吒岂是美言?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实非孝道之举。
古时,
哪吒这般反叛形象,原非善喻。
贾母表面赞贾铭少年英武,如神明降世,神通广大,堪为除暴安良之战神。
实则暗讽其离经叛道,薄情寡义。
显是因贾铭令荣国府折损十万两白银而生怨。
虽系贾琏之过,
然贾铭此举着实狠绝。
贾母损此巨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