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透，侯府演武场的青砖还沾着露水，沈砚就拎着柄重剑站在场子中央，眼神跟盯幽冥阁杀手似的，盯着刚跨进月亮门的萧景行。
萧景行怀里揣着刚拟好的玲珑局章程，还没来得及跟苏晚卿递话，就被沈砚的剑鞘 “当” 地戳了戳后腰：“来得正好，陪我练两招。”
“练招？” 萧景行往后缩了缩，余光瞥见廊下坐着嗑瓜子的苏晚卿，立马懂了，“沈砚你别装了，不就是昨晚我跟晚卿多聊了两句玲珑局的事吗？至于拿剑戳我？”
沈砚没接话，抬手就把重剑扔了过去。萧景行慌忙接住，胳膊一沉差点砸脚：“好家伙！你这剑里塞铅了吧？我跟晚卿是兄妹！亲的！昨天刚认的！”
“兄妹也不行。” 沈砚解下腰间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夫人的耳朵，不是用来听你叨叨玲珑局账本的。”
廊下的苏晚卿笑得直拍石桌，把瓜子壳往两人方向一撒：“沈砚你幼不幼稚？萧景行刚当首领，跟我说说章程怎么了？跟个护食的小狗似的。”
沈砚转头看她，眼神立马软了半截，可嘴上还硬：“我这是怕他把你带歪了，哪天把玲珑局的秘宝当西域香料卖了，你还帮着数钱。”
“我才不会！” 萧景行终于把重剑扛稳，喘着气道，“我昨晚查了那玉簪的纹路，跟西域王室的兵符碎片确实能对上，就是还没找到完整的图纸。晚卿，你要不要跟我去趟西域商栈？那里有个老工匠说不定认识这纹路。”
这话刚落，沈砚突然挥剑朝萧景行面门劈来。萧景行吓得赶紧举剑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他手里的重剑差点脱手：“沈砚！你疯了？谋杀挚友啊！”
“练练反应而已。” 沈砚收剑，挑眉看向廊下，“夫人你看，他连这点攻击都扛不住，还想带你去西域商栈？万一遇到幽冥阁的残党，他怕是要你护着他。”
苏晚卿把最后一把瓜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走过来：“行了行了，别闹了。萧景行，你先把章程给我看看，护宝队的人选得仔细挑，别把上次卖你假香料的西域贩子也招进来。”
萧景行刚要从怀里掏章程，沈砚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胳膊：“章程不急，先把剑练完。我看你这身手，以后玲珑局遇着事，还得靠我夫人罩着，不如趁现在多练练。” 说着就往萧景行手里的剑上加了块铅块，“再加两斤，练着才有劲。”
萧景行脸都绿了：“沈砚你这是公报私仇！晚卿你管管他！”
苏晚卿踮脚摸了摸沈砚的发顶，笑得眉眼弯弯：“我看他这是小学生吃醋呢，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你也确实该练练，上次在破窑救西域商人，你被个缺指杀手追得绕着柱子跑，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辅助’？”
萧景行刚想反驳，就见阿阮端着早饭过来，赶紧转移话题：“先吃饭先吃饭！我还没尝过侯府厨房新做的西域烤包子呢。”
结果到了饭桌上，沈砚又开始 “作妖”。萧景行刚夹起个烤包子，沈砚就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苏晚卿：“夫人多吃点，昨天练剑累着了。” 转头又给萧景行夹了块青菜，“你吃这个，玲珑局刚上任，得清淡点，别吃太油脑子转不动。”
“我脑子转不转得动，跟吃烤包子有什么关系？” 萧景行咬着青菜，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再说我昨天也没练剑，累的是你跟晚卿！”
苏晚卿憋着笑，给萧景行夹了个烤包子：“别理他，他这醋劲得缓两天。对了，你查玉簪的时候，有没有问那老工匠，这玩意儿跟地宫的机关有没有关系？”
“问了问了。” 萧景行眼睛一亮，刚要细说，沈砚突然咳嗽了两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打断：“夫人，你昨天说想吃的桂花糕，厨房应该做好了，我让阿阮去拿。”
“哎我还没说完呢！” 萧景行急了，“那老工匠说这玉簪的纹路能……”
“先吃桂花糕。” 沈砚直接站起来，伸手把苏晚卿也拉起来，“吃饱了再聊公事，免得饿着我夫人。”
苏晚卿被他拽着走，回头冲萧景行挤了挤眼：“你先吃，等会儿我去找你。”
等两人走远了，萧景行看着碗里的青菜，气鼓鼓地戳了戳：“什么人啊！这分明是怕我跟晚卿多说一句话！”
到了下午，该安排萧景行住处了。沈砚指着马厩隔壁那间漏风的耳房，笑得一脸 “和善”：“萧兄，委屈你住这儿了。最近侯府客房都满了，就这间还空着，通风好，还能闻闻马粪香，提神。”
萧景行探头一看，房里就一张破床，窗户还少了块玻璃：“沈砚你过分了！这房里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我怎么写玲珑局的章程？”
“凑活凑活呗。” 沈砚摊手，“谁让你非要当这首领？要是还当你的奸商，我还能给你安排上房。”
正说着，苏晚卿拎着个食盒过来，一看这耳房就乐了：“沈砚你这小学生做派也太明显了，不就是怕萧景行跟我走太近吗？” 她转头对萧景行说，“你别理他，今晚跟我去书房待着，那里有桌子，还能点炭火。”
沈砚一听，立马把苏晚卿往怀里拽：“不行！书房是我跟夫人待的地方，他一个外男凑什么热闹？”
“什么外男，这是我哥！” 苏晚卿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再这样，我明天就搬去玲珑局总坛住，跟卖菜大妈一起睡大通铺。”
沈砚的脸瞬间垮下来，拉着苏晚卿的手晃了晃，声音都软了：“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萧景行换房，换最好的上房，行了吧？”
萧景行在旁边看得直乐：“沈砚你也有今天！早知道晚卿能治你，我昨天就该多跟她聊会儿。”
“你还说！” 沈砚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苏晚卿柔声说，“夫人，咱们别理他了，我带你去看我给你新做的机关秋千，比上次那个还稳当。”
苏晚卿被他拉着走，回头冲萧景行做了个鬼脸：“好好收拾你的章程，明天再跟你聊玉簪的事！”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萧景行摸着下巴笑：“还说我满脑子生意经，沈砚这吃醋的本事，才该去开个‘醋坊’，保准比玲珑局还赚钱。” 说着转身踹了踹耳房的门，“不过这破房，谁爱住谁住！老子要去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