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饶命！皇后娘娘救命啊！”
小常在开始跪地求饶，止不住的哀求声响彻椒房殿。
皇后深吸一口气：“惩罚过重，恐怕引起后宫不满啊。”
陈七七听到她的话，凤眸微眯。
她才不肯让皇后当老好人。
陈七七径直说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若因怕人不满就不罚，那这宫规还要来何用？”
她扫了一眼殿内众嫔妃，声音里有种上位者特有的冷漠。
“今日她敢妄议贵妃，明日就敢诽谤皇后。”
“若人人都如此放肆，这后宫岂不乱了套？”
皇后脸色微变，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晃。
今天的赵棠倒是好一副伶牙俐齿，莫不是真被静嫔那个蠢货给气到心性大变了？
不容给皇后一丝思虑的机会。
陈七七继续道：“臣妾听闻先帝时，有个才人因在背后议论其他妃嫔，便被直接打入冷宫。”
“如今臣妾不过是依例行事，怎么就成了惩罚过重？”
她眼波流转间，眉峰轻挑。
“还是说皇后娘娘觉得，现在的宫规不如先帝时那般严明了？”
这话问得极重，甚至是可以形容为对皇后的挑衅。
一时间，整个椒房殿内的气氛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其他妃嫔更是不敢介入陈七七与皇后的对话，生怕惹上半点麻烦。
已经有人用同情怜悯的目光，看待那个可怜的柳常在了。
皇后掩藏在刺绣袖口下的手指不由狠狠攥了起来。
“贵妃言重了。”她勉强笑道，“本宫只是觉得……”
“娘娘，”陈七七打断她，“若今日轻饶了她，明日就会有更多人效仿。”
“到时候六宫失序，皇上怪罪下来，这责任该由谁来担？”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后：“是娘娘您这个六宫之主，还是臣妾这个协理六宫的贵妃？”
陈七七就是要在皇后的雷电来回蹦迪。
赵棠一辈子无法生育，便是拜这佛口蛇心的皇后所赐。
如今，她不过是占占嘴上的便宜，那皇后就当受则受吧！
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皇后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长叹一声。
好似一贤良之人，被人逼迫那样。
“贵妃说得有理。”
“柳常在言行无状，即日起迁居冷宫思过，无诏不得出。”
柳常在闻言，直接瘫软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陈七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罗扇，随口恭维了一句：“皇后娘娘圣明。”
陈七七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众嫔妃，所有人都下意识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她很满意。
哎，这就对了嘛！
她可是势力最强的贵妃，可不是过来受气的小媳妇。
就算是皇后，陈七七也懒得放在眼里。
皇帝都得掂量着跟她说话，何况只是一个皇后？
“对了，静嫔今日怎么没来给皇后请安？”
她的目光睨着妃嫔中一个空座位。
“莫不是，也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见陈七七如此步步紧逼，皇后不悦极了。
可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勉强维持着端庄的笑容。
“静嫔身子不适，今早特意派人来告假了。”
陈七七轻笑一声，指尖轻抚过鬓间珠钗。
“哦？本宫看她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装病躲着。”
陈七七不加以掩饰的嘲讽，让丽嫔立刻来了精神。
她如凑趣一般问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静嫔昨日不是还精神得很吗？”
“可不是么。”陈七七嘴角勾起个讥讽的冷笑。
她慢条斯理道，“昨日在太液池边，静嫔身边的贱婢可是好大的威风。”
“一会儿说本宫不配当这个贵妃，一会儿说本宫是靠兄长的功绩才得到陛下的宠爱。”
陈七七说着，众妃嫔心中却觉得静嫔的宫女说的没错。
可不就是这样吗？
只不过，除了静嫔那边的人，谁敢在贵妃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果然是被活生生蠢死的。
“不过最可笑的是，那贱婢还说——”
殿内众嫔妃都竖起了耳朵。
陈七七看向皇后，眼中带着玩味和挑衅。
“说本宫得了字封号，连皇后娘娘都吃心呢。”说完，陈七七拿着帕子掩面轻笑了起来。
“哗——”殿内一片哗然。
皇后手中的茶盏“砰”地砸在案几上。
忍耐多时的皇后终究也是忍不住了。
她脸色铁青，柳眉倒竖道：“放肆！”
陈七七故作惊讶：“娘娘息怒，这话可不是臣妾说的，是静嫔的贴身宫女说的。”
她叹了口气道：“臣妾当时听了也是气得很，这才教训了那贱婢。”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既恨静嫔口无遮拦，又恼陈七七当众给她难堪。
她强压怒火，勉强道：“静嫔管教无方，本宫自会处置。”
“娘娘真是大度。”陈七七继续火上浇油。
她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臣妾觉得，静嫔怕是仗着与皇上的情分，才这般肆无忌惮。”
“昨日那贱婢还说，静嫔与皇上是青梅竹马，本该是她当贵妃呢。”
这话一出，殿内嫔妃们交换着眼色。
“静嫔的宫女居然如此大胆？”孙才人不可置信地道。
“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曹美人也掩着唇感慨道。
“谁给的胆子？一个贱婢的话，不就是主子静嫔给的胆子吗？”另一个妃子翻着白眼不屑道。
皇后此时的指甲，已然深深掐进掌心。
可面上却还要维持着端庄的姿态。
“都是些无稽之谈，皇上待六宫一向公允。”
“娘娘说得是。”陈七七从善如流地点头。
她知道目前的皇后已经是恨极了，却不忘又补了一句。
“所以臣妾才觉得，静嫔这般纵容下人胡言乱语，实在是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若不严惩，只怕日后……”
她故意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静嫔的宫女连皇后都敢编排，还有什么是静嫔这个当主子的不敢做的？
“贵妃说得有理。”如今皇后也想给甘泉宫的人一个教训。
静嫔宋鹭鸢一味地只知道装傻卖痴，动不动就讲起她跟皇上的青梅竹马之情。
这原本就让身为正室的皇后厌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