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岗五十二号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阴森。石头站在破旧的木门前，手里攥着那张皱巴巴的房契，上面白师爷的签名已经褪色。他身后站着三个兄弟——小帅、张颠和丁胖，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
这就是白师爷抵给咱们的房子？丁胖啐了一口唾沫，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那老狐狸就给咱们这么个破地方？
石头叹了口气。他没有说出那个雨夜——当他碰到红衣女子时，曾经误入过这里。
生锈的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院子里杂草丛生，足有膝盖那么高，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藏着什么活物。
妈的，这草里不会有蛇吧？张颠缩了缩脖子。
小帅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兄弟们，咱们这次可算是有自己的地盘了！管它破不破，收拾收拾总能住人。
石头走在最前面，皮鞋踩断枯草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主屋的门歪斜地挂着，腐朽的木头在他一推之下就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四人捂住口鼻，待尘埃落定才看清屋内景象——蛛网密布，墙皮剥落，地上散落着碎玻璃和不知名的黑色污渍。
窗户全碎了，丁胖环顾四周，晚上风一吹，还不跟鬼叫似的。
石头没理会他的抱怨，径直走向客厅中央。那里倒扣着一张藤椅，椅背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他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下，那痕迹已经干涸成硬块。
这他妈不会是血吧？张颠的声音发颤。
这么多年的老房子，谁知道是什么。石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楼看看。
楼梯木板在他们脚下发出不祥的呻吟。二楼走廊两侧各有两间卧室，门都半开着，黑洞洞的像是张开的嘴。石头推开第一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有一张儿童床，被褥已经发黄腐烂。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字迹模糊不清。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相框，石头拿起来擦了擦——玻璃已经碎裂，但还能看清照片里一对年轻夫妇中间站着个小男孩，三人笑容僵硬，背景正是这座房子。
这就是白师爷小时候的家吧？小帅凑过来看，那老狐狸是说他把自己的老家抵给咱们的。
石头放下相框，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他转身时余光瞥见走廊尽头似乎有个白影一闪而过，但定睛看去，那里只有飘动的蛛网。
怎么了？丁胖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石头摇摇头，天快黑了，咱们是先回去，还是晚上住这儿？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这么破烂，怎么住啊？
回到客厅，张颠顺手拉了下灯绳，阴暗的客厅突然亮了起来：嘿......想不到这破房子还有电，而且灯泡还能用！
小帅看了眼灯泡：这灯泡是新的，说明前段时间有人来过......
丁胖疑惑道：难道是白师爷来过？
小帅点头：这是他的老宅，他来很正常。
暮色四合，院子里的杂草变成了一片黑黢黢的阴影。突然，一阵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四人打了个寒颤。
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四人同时抬头看向天花板。
风把东西吹倒了吧。丁胖说，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接着，他们听到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啜泣声，从二楼某个房间传来，时断时续，如同游丝般飘荡在黑暗的房子里。
张颠的脸刷地白了：你们...你们听到了吗？
石头望向二楼：我们上去看看？
小帅抓住他的胳膊，万一是...是那个呢？
哪有什么那个......石头甩开他的手，但心跳已经加速。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石头肯定已经扭头离开。但现在兄弟们都在，为了面子也是彼此壮胆，四人屏住呼吸，一步步走上楼梯。哭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来自走廊尽头的房间。
石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哭声戛然而止。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翻倒的梳妆台，镜子碎了一地。风从破窗户吹进来，窗帘像幽灵般飘动。
怎么回事？身后三人齐声问道。
只是风把梳妆台吹倒了。石头淡淡地回答，尽管他心里也不相信这个解释。
四人重新回到一楼，发现客厅角落的冰箱门半开着。
小帅皱眉问道：刚才谁注意到这冰箱门是关着还是开着的？
张颠抠了抠脸上的青春痘：谁会注意那玩意......
话音刚落，冰箱门突然地自己关上了，把四人吓了一跳。
石头骂了一句，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难道又是风吹的？丁胖问道，声音里已带了颤音。
四人对视一眼：就是风吹的......他们互相安慰道。
石头！你看这是什么？小帅突然指向客厅的墙壁。
石头走过去，发现墙上用某种黑色物质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有些像是字母，有些则完全无法辨认。
这是什么鬼东西？小帅问。
石头凑近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符号似乎在灯光下蠕动。他后退一步：不知道。
要不...咱们走吧。张颠小声提议。
小帅点头：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去找邻居打听打听这房子的历史。
当四人走出老宅时，似乎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小帅就来到了金龙岗。这条小巷两旁多是些老旧的平房。他敲开隔壁的门，一个驼背老人警惕地打量着他。
您好，大爷。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小帅挤出笑容。
老人脸色一变：你们住进五十二号了？
是啊，那房子现在是我们的。
老人摇摇头，压低声音：年轻人，那房子不干净。
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