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肩头的时候，赵虎已经能自己站稳了。
陈默走在前头，斗篷搭在手臂上，没再戴上。刚才在练武场那一出，宗门上下都知道他不好惹。药库的事没人再提，族老也没追责。
两人穿过几条回廊，脚步声在石板上清脆响起。
“你真要带我去？”陈默问。
“你说呢？”赵虎咧嘴一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现在我能走能动，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去个地方。”
“藏经阁？”陈默挑眉。
“对。”赵虎压低声音，“我知道一条暗道，杂役专用的。平时运书、修架子用的，守卫不会查。”
陈默没说话。
系统面板自动刷新：
【当前灵感值：3】
【修为进度：炼气一层·中期】
【推演成功率：68%】
他昨晚通宵刷了几本烂俗小说，其中一本叫《我靠做梦成仙尊》，主角每天睡觉都在和天道打架，结果睡出了大罗金仙体。那本书给他加了五点灵感，可惜现在只剩三点。
藏经阁……好地方。
书多，故事多，灵感自然多。
“走吧。”他说。
赵虎带着他绕到后山偏殿，从一处不起眼的小门钻进去。里面是条狭窄通道，墙壁潮湿，脚底踩着碎石发出咯吱声。
“这条路只有我们这些干粗活的知道。”赵虎边走边说，“每次送修补的典籍进去，都是半夜三更，没人管。”
通道尽头有道铁栅栏，锈迹斑斑，中间缺了一根栏杆。
赵虎侧身挤过去，回头招手。
陈默跟上。
出来就是藏经阁底层，一排排木架堆满古卷，空气中飘着纸页发霉的味道。光线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照出浮尘飞舞的轨迹。
“到了。”赵虎拍拍手，“你想看什么？功法？丹方？还是秘闻？”
“都行。”陈默走向最近的一排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九域奇谈录》。
系统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修真类书籍】
【阅读可获得灵感值】
【预计收益：1-3点\/章】
他翻开第一页，文字跳进脑子。
“话说当年有个散修，天生无灵根，靠捡别人扔掉的残卷活命。某天他在破庙里睡着了，梦到一只乌龟背着他飞上天……”
陈默嘴角一抽。
这剧情也太离谱了。
【灵感值+2】
果然，越扯越赚。
他继续翻。
刚看到第三章，赵虎突然拉他袖子。
“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楼梯方向传来。
陈默合上书，迅速扫视四周。左边角落有个半人高的柜子，应该是放破损典籍用的。
“躲这儿。”他低声说。
两人猫腰钻进去，柜门虚掩。
门外走进来两个内门弟子，穿着青霄宗标准制式长袍，腰佩玉牌。
“李风师兄交代的事办完了吗？”一人问。
“办完了。”另一人冷笑，“把《御风术》残篇移到丙字七架，再贴个‘禁阅’标签。他说那个陈默最近总往藏经阁跑，要是敢偷看，就按盗取宗门秘籍论处。”
“呵，他还真怕那人进步太快。”
“毕竟上次大比被压着打，面子挂不住。”
两人说完就走了。
柜子里，赵虎呼吸都屏住了。
等脚步彻底消失，他才小声开口：“他们这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陈默冷笑，“李风果然坐不住了。”
他打开系统面板，回忆刚才听到的内容。
《御风术》残篇……这不是他之前梦里推演过的那套轻功吗？当时梦见一个穿灰袍的老头在悬崖边倒立奔跑，嘴里还喊着“风是我爹”。
那一晚他直接涨了四点灵感，顺便把《碎石掌》和《基础吐纳术》融合出了新变种。
但现在，这门功法被列为重点监控对象。
有意思。
“既然他们不让看，”陈默站起身，“那就更得看了。”
“可上面贴了禁阅令。”赵虎皱眉，“看了就是重罪。”
“谁说我要明着看？”陈默走到丙字七架前，果然看到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封皮写着《御风术·残》，旁边贴着红色符纸。
他伸手就要拿。
“你疯了！”赵虎一把拦住，“这可是触犯宗规！”
“我不拿。”陈默松开手，“但我可以看。”
他退后两步，闭上眼。
脑海里系统启动：
【目标：《御风术·残篇》】
【推演模式：隔空观想】
【所需灵感值：5】
【当前灵感值：5】
【是否确认推演？】
确认。
眼前瞬间展开一幅画面。
残篇内容一页页浮现，文字自动解析，配合梦境片段重组。
那个倒立老头又出现了，这次他还多了个同伴——一头会喷火的驴。
【弹幕提示：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趴下】
【弹幕提示：这轻功是认真的？脚朝天也能跑？】
【弹幕提示：建议改名《倒立飞行术》】
陈默强行集中注意力。
功法核心是借力法则，利用空气流动形成反推，配合特定呼吸节奏实现短暂腾空。难点在于起跳瞬间的重心转换，普通人容易头朝下栽进泥里。
但他有推演系统。
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百遍。
现实中不过过了半盏茶时间，他已经在梦中演练了七十三次。
最后一次，他成功跃过三丈宽的峡谷，落地平稳。
【推演完成】
【获得《御风术·残篇》完整理解】
【触发隐藏成就：倒立也能飞】
【奖励：灵感值+3】
睁开眼时，他嘴角微扬。
“成了。”
“你……你看都没看就学会了？”赵虎瞪眼。
“我说了，我不需要拿。”陈默活动肩膀，“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离开。”
话音未落，楼上又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人。
而且步伐整齐，像是巡逻队。
“糟了。”赵虎脸色变了，“每月初五，藏经阁都要清点库存，执事带队巡查！”
“多久到这儿？”
“最多三分钟！”
陈默快速扫视四周。
正门走不了，楼上下来刚好堵住。暗道回去也来不及，那边没有锁闭装置，一旦有人经过就会暴露。
唯一的出路……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
那里有个通风口，方形洞口，约莫一尺见方，盖着木板。
“你能爬上去吗？”他问赵虎。
“我？我块头太大卡住。”
“我不用你上去。”陈默脱下外袍塞进柜子，“你在这儿留点痕迹。”
“啥意思？”
“待会他们进来，发现有人来过，但找不到人，就会以为是老鼠或者野猫弄乱的。”陈默把书架上的几本典籍故意碰歪一点，“你再把我的袍子藏这儿，让他们觉得人已经跑了。”
“那你呢？”
“我走上面。”陈默踩上书架，伸手推开通风口木板。
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他不管不顾，翻身钻了进去。
刚合上盖子，楼下大门就被推开。
“检查丙区！”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刚才灵识探测显示有异常波动。”
脚步声逼近书架。
赵虎躲在柜子里，心跳如鼓。
他知道陈默聪明，但从没想过他能隔着一本书就把禁术学会。
而现在，那个人正趴在头顶的夹层里，像只偷香油的老鼠。
外面天色渐暗。
藏经阁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通风口的木板被轻轻顶开一条缝。
一只手伸了出来。
接着是脑袋。
陈默悄无声息地滑下来，落在赵虎面前。
“走了？”他问。
“刚走。”赵虎松口气，“他们翻了半天，没找到人，最后说可能是灵识误报。”
“误报？”陈默笑了，“那是我推演时灵力外泄，被检测到了。”
他拍拍身上灰，“不过没关系，值了。”
赵虎看着他：“接下来去哪？”
“回去。”陈默拿起地上的黑斗篷，“今晚我要通宵看书。”
“为啥？”
“因为我梦到明天会有场大雨。”陈默眼神亮起，“下雨天最适合做梦，做梦最容易悟道。”
他顿了一下。
“而且我总觉得，《梦衍经》还没完全激活。”
两人走出暗道时，最后一缕夕阳照在藏经阁屋顶。
瓦片缝隙间，一片枯叶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