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在营地中央回荡，三长两短，是外域修士公认的庆功信号。
陈默刚踏进废弃静室的门框，听见钟响，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去看那具黑袍人的尸体，也没再看一眼地上用碎石摆出的威胁字迹。
事情已经结束，但影响才刚开始。
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偷袭那种阴沉的逼近，而是成群结队、光明正大走来的节奏。
有人高喊：“是他！就是那个新来的，一挑三，把虚渊的人全干趴了！”
紧接着，更多声音响起。
“亲眼看见的，光索一出，直接捆住令主动都动不了。”
“你没看到最后那一指吗？点胸口，人飞出去十丈，墙都砸塌了。”
“听说屠九也是他杀的，连自爆咒都被提前预判，当场灭口。”
议论声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大。
不到半盏茶功夫，静室外围已经站了几十号人，有巡逻队的，有散修，也有原本躲在帐篷里观望的老油条。
他们不再藏着掖着，纷纷走出营帐，目光齐刷刷落在陈默身上。
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挤到最前面，抱拳道：“兄弟，硬气！咱们这些外来户被虚渊压了多少年，今天总算有人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旁边一名女修也点头：“关键是手段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那种级别的对手，换别人早就跪了，他倒好，反手就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陈默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没有回应。
但他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敌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认可。
系统面板悄然浮现：
【天外天声望+500】
【称号更新：不可招惹 → 令人忌惮】
【灵感值+8（来自群体热议剧情）】
弹幕立刻炸开：
【这波属于公开处刑反派】
【主角现在走路带风】
【建议营地出个排行榜，主角直接登顶】
【以前看他穿得朴素以为是软柿子，结果是闷声发大财型】
就在这时，营地东侧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守卫模样的人抬着担架过来，上面躺着之前被虚渊毒伤的修士。
那人脸色由青转红，呼吸平稳了许多。
守卫头领走到陈默面前，郑重抱拳：“多谢你推演出解毒法，秦长老说，营地欠你一个人情。”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枚铜牌，正面刻着“通行”二字，背面是一个火焰图腾。
“这是‘火印令’，凭此令可在营地任意摊位打八折，还能优先租赁修炼洞府。”
陈默接过铜牌，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却让围观人群更加确信——这人不仅实力强，还不好名利，更难对付。
人群中走出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白发稀疏，眼神锐利。
他盯着陈默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能看出那毒素是‘蚀魂雾’的变种？”
陈默看向他。
对方继续道：“这种毒只在虚渊高层流通，配方三年前就被销毁。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系统瞬间提示：
【检测到高阶丹道知识提问】
【推演模式自动加载中……】
脑海画面一闪，昨晚梦里追更的一本冷门小说《毒尊回忆录》浮现在眼前。
书里提到过一句：“蚀魂雾若掺入星砂粉，会呈现淡紫色荧光，且遇灵气凝滞三息。”
他淡淡回答：“毒液在阳光下泛紫光，而且中毒者灵气运行会在第三息卡顿。”
老者瞳孔一缩，猛地合上药箱。
“难怪你能活到现在。”他说，“这情报值一条命。”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千面坊的读印师今晚开门，你要查烙印来历，最好去一趟。”
人群再次骚动。
“连药疯子都认可他了？”
“药老可是当年天机阁的外聘顾问，眼光毒得很。”
“这新人到底什么来头？”
陈默没理会后续讨论。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火印令，又摸了摸胸口U盘印记的位置。
那里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某种呼应。
远处营地入口处，两名银袍监察者并肩而立。
其中一人正是陆沉。
他望着这边的情况，嘴角微扬。
“第三队那群废物还想拿捏他，结果人家自己把路走通了。”
身旁同伴皱眉：“他太显眼了，恐怕会引起更大麻烦。”
陆沉冷笑：“麻烦？他已经不是麻烦制造者了。”
“他是麻烦本身。”
此时，营地中央广场开始搭建临时高台。
有人搬来酒坛，有人挂起彩灯。
一名粗犷嗓音通过扩音符传遍全场：
“今晚大伙儿聚一聚！为咱们天外天的新强者接风洗尘！谁不来谁是孙子！”
欢呼声四起。
酒香弥漫开来，篝火点燃，原本死气沉沉的营地突然有了人气。
陈默转身准备离开。
他知道这些人热情的背后藏着试探和利用，但他不在乎。
只要能获取信息，任何形式的接触都可以接受。
可他刚迈出一步，前方烟雾中走出三人。
都不是熟人。
左边是个独臂青年，右臂缠满绷带；中间是个戴面具的瘦子，手里拎着一把断刃；右边是个瘸腿老者，拄着拐杖。
三人走到陈默面前，齐齐抱拳。
独臂青年开口：“我们三个，都是被虚渊废掉的。”
“你今天做的事，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以后你要是需要探路、盯梢、送死任务，我们随叫随到。”
陈默看着他们。
没有感动，也没有轻视。
他知道，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地方，忠诚从来不是白给的。
他从怀里掏出三块低阶灵石，每人递了一块。
“现在还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但如果有那一天，我会找你们。”
三人握紧灵石，重重点头，退入人群。
系统提示：
【获得追随者意向x3】
【灵感值+5（来自底层逆袭剧情）】
弹幕飘过：
【主角已经开始收小弟了】
【这才是真正的势力萌芽】
【建议成立‘反虚渊互助会’】
夜色渐深，庆祝活动正式开始。
有人跳上高台表演刀舞，有人拼酒赌斗，还有人在角落偷偷记录陈默的一举一动。
陈默坐在角落的石墩上，手里拿着一碗酒，没喝。
他在等千面坊的消息。
也在等那个读印师的答复。
忽然，一道身影靠近。
是个年轻男子，穿着普通灰袍，脸上带着笑。
他坐下来说：“听说你在找第二块碎片？”
陈默不动声色：“谁告诉你的？”
男子笑而不答，只从袖中抽出一张残破地图，推到桌上。
上面用朱砂标了一个红点。
“北区断骨坡，七日前出现过数据波动。”
“但那里是虚渊游猎区的核心，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出不来。”
陈默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
然后问：“你想要什么？”
男子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要活着离开天外天。”
“你要是能走那条路，带我一个。”
陈默收起地图，放进怀里。
“到时候再说。”
男子也不恼，笑了笑，起身走了。
篝火映照下，陈默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隐藏在阴影中。
他知道，从今天起，没人再敢把他当软柿子捏。
实力带来的不只是尊重，更是漩涡中心的危险。
但他不怕。
因为他清楚一件事——
别人靠苦修十年突破瓶颈，他靠刷小说就能涨修为。
别人做梦醒来忘了内容，他的梦能推演绝学。
这个世界看似规则森严，实则漏洞百出。
而他，正好擅长找漏洞。
远处钟声再度响起，这次是五短一长。
是紧急召集令。
所有欢闹戛然而止。
众人抬头望向天空。
一道黑色裂缝正在缓缓张开，边缘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陆沉的声音远远传来：
“所有人戒备！虚渊有大动作！”
陈默站起身，将那碗酒倒在地面。
火焰窜起一尺高，烧出诡异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