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后不久。
一片混沌未清的原始荒野。
我摔在地上，膝盖撞得生疼。身体像被压住，动一下都费力。空气里有股刺鼻的味道，呼吸困难。头顶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地面裂开许多口子，有些地方还在冒黑烟。风很大，带着碎石和土块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我是叶尘，二十岁出头，原本在城市上班，过着普通日子。那天晚上加班回家，走在街边，忽然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身上还是那件灰色外套，裤子沾满泥。手指抠进石头缝里，才没被风吹走。刚才落地那一瞬，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架。百倍重力压下来，差点跪倒。现在四肢发抖，冷汗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左边手臂被飞过的石片划破，血已凝结成一道血痂，不敢触碰，怕影响平衡。**趴在地上，尽量贴紧地面。耳边是呼啸声，像是无数野兽在吼叫。空气中流动的东西不对劲，不是风，也不是气流，而是一种看不见的压力，一波接一波冲过来。
我咬牙撑住，脑子却飞快转着。
这不是地球。
没有信号塔，没有建筑，没有道路。
连植物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和裂缝。
氧气稀薄，心跳加快，肺部像被掐住。
我试过站起来，刚抬腿就被一股力量掀翻。第二次尝试时，用右手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慢慢往上挪。可还没站直，一道气流横扫过来，整个人又被拍回地上。嘴角磕到石头，嘴里有了血腥味。
不能再硬撑了。
必须稳住。
我趴下，双臂张开，手指死死扣住岩缝。双腿分开压住地面。一点一点调整姿势，降低重心。风吹得头发乱甩，遮住视线也不管。只要不动，就不容易被卷走。
呼吸太急，头晕。我强迫自己慢下来，一口一口吸气，憋半秒再吐出来。重复七次后，心跳稍微平稳。意识清醒了些。
这地方不能久留。
但眼下动不了。
修为？没有。灵力？感应不到。
身体和从前一样，只是普通人。
在这里，等于赤手空拳面对风暴。
视线开始模糊。耳朵嗡嗡响。体力消耗太快。我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一个时辰。会脱水，会窒息，会被乱流撕碎。没人救我，也没人知道我来了。
我想起父母，想起朋友，想起那个还没约成的相亲对象。
笑了一下。
真荒唐。
三十岁前没谈过恋爱，结果穿越到这种地方等死？
眼皮越来越沉。
手劲也弱了。
指节发麻，抓不住石头。
风更大了，吹得整块岩石都在震动。
就在意识快要断掉的时候——
“叮！做题答题系统已绑定宿主。”
声音直接出现在脑子里，清晰、冰冷，不带感情。
我猛地一震，差点松手。
不是幻觉。
那声音又响了一遍。
一样的内容。
“本系统将根据洪荒世界发展进程发布题目。答对获得奖励，答错接受惩罚。当前尚未发布第一题。”
洪荒？
系统？
答题？
我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什么。
活命的机会！
刚才还觉得要完了，现在脑子立刻清醒。我不再想那些没用的情绪，集中精神，在心里问：“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没有回应。
我又问：“你听听到我说话吗？”
“宿主沟通已确认。”那声音再次响起，“系统运行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
是真的。
不是梦。
也不是临死前的幻想。
我还活着。
而且有了依靠。
虽然不知道这个系统具体怎么运作，但既然说了答对能得奖励，那就意味着有机会变强。只要能提升实力，就能活下去。就能离开这里。
但我不能冲动。
第一个问题万一很难呢？
要是答错了，惩罚是什么？
伤修为？丢性命？
我不敢赌。
可不赌也不行。
外面风势更猛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从空中砸下，落在五步之外，当场碎成几块。碎片溅到腿上，火辣辣地疼。地面震动，我几乎握不住石头。
时间不多了。
我在心里默念：
既然来了，就不能白白等死。
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得试一试。
我稳住心神，再次向系统发问：“下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发布？”
“即将发布。”
两个字落下，四周空气仿佛静了一瞬。
我没有退缩。
也没有犹豫。
盘膝坐起，背靠巨石。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盯着前方灰暗的天空。伤口还在渗血，衣服湿透，浑身狼狈。但我眼神没移开。
来吧。
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有多难。
风刮过耳畔，吹动额前乱发。远处一道闪电劈下，照亮龟裂的大地。我坐在原地，脊背挺直。
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一题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