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虚影分作两道，一左一右扑来。我没有时间闪避，只能赌一把。
肩头猛地撞上左侧那道火焰，灼热瞬间穿透皮肉，整条手臂都麻了。但这一撞让我身体偏转，借力滚向左边那块巨石死角。我咬牙压住痛意，右手一扬，将最后那张护体符甩出，在空中炸开一团气浪。
烟尘翻腾，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我靠在石后喘息。胸口起伏剧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火在里面烧。我强迫自己睁眼，盯着那三名地面战士的脚步。
他们每走七步，脚底赤纹就亮一次，和空中火焰跳动的节奏完全一致。这个节拍，和林羽玉佩闪烁的频率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单纯围杀，而是用某种方式把阵法和信物连在了一起。玉佩是信号源，也是阵眼启动的关键节点之一。
我抬头看向林羽的方向。他趴在地上，左腿被火锁缠过的地方已经焦黑，但他还撑着没倒。
“林羽！”我低喝，“等我喊‘三’，立刻扑向右前方那棵焦树！”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惊惧，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
凤族追杀队中有人微怔，脚步稍稍错乱。领头那人冷哼一声，抬手示意继续推进。
“二！”
我猛地从石后跃出，故意暴露身形。果然，空中两人立刻调整火焰方向，朝我压来。地面三人也加快步伐，想要合围。
就是现在。
“三！”
林羽翻身滚向焦树。我同时将体内残存的灵力全部灌入《凤翔诀》第三重秘术——“焰隙穿针”。
身体化作一道赤线，贴地疾冲。速度太快，视野模糊，但我死死盯着那三名战士换位时露出的半息空档。
差一点……再近一点！
指尖触到一块埋在土里的白骨。那是祭骨，表面刻满火焰铭文，正随着阵法脉动微微发烫。
我一掌拍下，灵力顺着掌心涌入裂缝。
轰！
整片地面猛然一震。赤纹倒流，火焰失控反卷。空中两人身形晃动，掌心火网瞬间崩裂。其中一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阵破了。
可我还不能停。
转身冲向林羽，一把拽起他的肩膀。他腿伤严重，几乎站不住。我把自己的灵力渡过去，推着他往前走。
“别回头看，往前跑就是救你妹妹。”
他嘴唇动了动，终于点头。
我们沿着山势往下冲。身后传来怒吼声，还有火焰炸开的声音。但他们一时无法重整阵型，只能远远追击。
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必须彻底断掉追踪路径。
记得进山时看过一条暗流，从岩缝间穿过，直通下游水洞。那地方阴寒潮湿，能隔绝灵力波动。
“往那边。”我指了指斜下方一片碎石坡。
林羽拖着伤腿跟上。每走一步都疼得抽搐，但他没停下。
刚到坡顶，身后一道火矛射来，擦过我的后背。道袍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我没回头，只是一步步往下挪。
碎石松动，脚下打滑。我伸手抓住一根突出的藤条，稳住身体，顺势把林羽往下推。
“你自己先下去，我在上面掩护。”
他摇头：“你背上在流血。”
“少废话，快走！”
他咬牙爬了下去。
我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小包寒髓晶粉。这是系统上次奖励的材料，能扰乱火属性灵力运行。我把粉末撒在坡道上方，又用残余灵力引动一丝火苗，将粉末点燃。
淡蓝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混入夜风中。
几分钟后，远处脚步声逼近。两名凤族战士出现在坡口，四下张望。
他们没发现我们，但也没离开。
一人蹲下身，手指划过地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靠在岩壁上不动。
林羽在下面水沟里抬头看我，眼神紧张。
我对他做了个“别动”的手势。
上面的人站起身，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他们彻底消失，我才慢慢滑下坡道，跳进水沟。
水流不深，刚没过脚踝。两岸岩石高耸，头顶只剩一线天空。这里确实能挡住大部分追踪手段。
“还能走吗？”我问他。
“能。”他扶着岩壁站起来，“只要你不丢下我。”
我没说话，只是拍了下他的肩。
继续往前。
水道弯弯曲曲，越走越窄。空气变得潮湿冰冷，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我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体力也在快速流失。
林羽走得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是靠着我才能前进。
“你撑住。”我说，“再坚持一段。”
他点点头，声音发颤：“叶尘……谢谢你。”
我没回应。
不是不想说，是根本没力气多讲一句话。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半塌的岩洞。洞口被藤蔓遮住大半，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
我探头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才扶着他进去。
洞内干燥一些，角落堆着几块干枯树枝，像是以前有人来过。
我把林羽放在地上，靠墙坐着。他自己检查伤口，脸色越来越白。
“这伤……怕是好不了了。”
“别胡说。”我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疗伤药，倒在他伤口上。
药粉接触焦肉的瞬间，他整个人抖了一下，但硬是没叫出声。
我看着那瓶药，忽然想起什么。
打开系统界面，心头默念：【当前是否有可答题目？】
片刻后，一道光浮现眼前：
【问题开启：天火焚心阵的核心依赖何种外物维持同步？】
我盯着题目，脑中飞快回忆刚才的战斗细节。
玉佩、七息节奏、祭骨铭文、地面赤纹……
答案只有一个。
【答题：以信物为引，借凤族秘传信标之法，与阵眼祭骨共鸣，形成灵力共振链。】
系统沉默两秒。
【答对。奖励：回元丹一枚，可恢复三成灵力。】
光团落入手心，化作一颗青色丹药。
我立刻吞下。
暖流从胃里扩散开来，经脉中的滞涩感渐渐减轻。虽然远未恢复巅峰，但至少能再战一次。
我转头看林羽。他已经闭上眼，呼吸微弱。
“醒着。”我推了他一下，“还没到安全的时候。”
他睁开眼，声音沙哑：“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
我点头：“等天亮前，我们必须换个地方。这里太近战场，他们迟早会搜过来。”
“那你呢？你也受了伤。”
“我没事。”我说，“只要还能动，就能带你走。”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早就知道我会背叛你，是不是？”
我没有否认。
“我不是不信你。”我说，“我是不信凤族。”
他低下头，手指抠着地面：“我妹妹还在他们手里。”
“所以你才会帮我。”我说，“因为你心里还有选择。”
他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
外面水声潺潺，风吹动藤蔓发出轻微响动。
我靠在岩壁上，闭目调息。指尖轻轻摩挲着系统界面。
接下来……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