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块残破的玉佩，就这么被陈凡捏在两指之间，轻轻晃了晃。
玉佩本身毫不起眼，就是地摊上十块钱三斤的货色。
但玄冥会长老的虚影，在看到这块玉佩的瞬间，那张由黑气组成的扭曲面容，猛地一僵！
他那铺天盖地卷向陈凡的黑色触手，竟然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
【哟？卡了？】
【你这网络延迟有点高啊，老铁。】
【三百年的服务器，该升级了。】
陈凡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怎么了，长老？”
“看见老熟人，不认识了？”
“我师父托我给你带个话，他说他很想你。”
“你师父……”长老的虚影剧烈地波动起来，那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一种深可见骨的恐惧，“清风……这不可能！这玉佩明明已经被我毁了一半！”
三百年前，他就是被清风道长用这玉佩配合【太清无形剑】锁定了气机，才被一剑斩了肉身，神魂也被打上了无法磨灭的烙印，囚禁在这鸟不拉屎的昆-仑洞天里苟延残喘。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躲得够深，只要另一半玉佩毁了，清风就再也找不到他。
可现在，这另一半玉佩，竟然出现在了清风徒弟的手里！
这代表了什么？！
“毁了一半？”陈凡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哦，你说的是我师父手上那一半吧？前阵子刚用掉了，不然你也见不到我。”
“至于我手上这一块嘛……”陈凡把玉佩凑到眼前，煞有其事地吹了吹上面的灰，“这叫原厂原配，懂不懂？”
“你手上那是高仿的，我这才是正品，带防伪标识的。”
【我真是个商业奇才。】
【回头忽悠李富贵，整个白云观牌防伪玉佩，一个卖他八万八，不过分吧？】
“你……你胡说八道！”
长老显然没听懂什么叫原厂原配，但他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和恐惧。
“少废话！就算你有这破玉佩又如何？！”
“本座在这里经营了三百年，早已将神魂与此地的浊源融为一体！你师父的虚影都杀不死我，凭你一个毛头小子，又能奈我何？！”
“给我死来！”
恼羞成怒的长老再次爆发，无数黑气触手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狂乱地刺向陈凡！
这一次，他用上了十成的力量！
他要将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小子，彻底撕成碎片！
“唉。”
陈凡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了你这套路过时了，怎么就不信呢？”
他不再废话，将一丝法力，注入了手中的玉佩。
嗡——！
玉佩之上，那道隐藏极深的剑形印记，骤然亮起！
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开来！
这波纹没有造成任何物理上的破坏，甚至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吹动。
但是！
当这道波纹扫过玄冥会长老的虚影时——
“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长老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那由黑气组成的虚影，就像是被泼了浓硫酸的塑料，开始剧烈地沸腾、扭曲、融化！
一道道比发丝还细的金色剑气，凭空出现在他的神魂内部，由内而外地疯狂切割着！
“【太清剑印】！是【太清剑印】！”
长老惊恐地尖叫起来。
“清风！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在我的神魂里留了后手！”
他终于明白了！
当年清风道长那一剑，不仅斩了他的肉身，更是在他的神魂本源里，留下了一道致命的剑印！
而陈凡手中的这半块玉佩，就是引爆这道剑印的……遥控器！
【答对了，可惜没奖励。】
【还卑鄙小人？兵不厌诈懂不懂啊，老古董。】
【我师父那是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决胜三百年后。】
陈凡看着在地上疯狂打滚，神魂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的长老，撇了撇嘴。
这便宜师父，还真是够阴的。
不过……我喜欢！
“怎么样，长老？”
陈凡慢悠悠悠地走了过去，蹲下身，看着那团快要溃散的黑气。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比如，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万古浊源】，在哪儿啊？”
“你……你休想！”长老的虚影已经变得极其黯淡，声音也断断续续，“我……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完，他那残余的虚影猛地一亮，竟是要自爆神魂！
【哟，还挺有骨气。】
【可惜，道爷我最擅长的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陈凡眼中金光一闪。
“想死？”
“我同意了吗？”
他伸出右手，对着那团即将爆炸的黑气，轻轻一握。
“敕！”
磅礴的功德金光从他掌心涌出，瞬间化作一个金色的牢笼，将长老的残魂死死地困在里面！
那狂暴的神魂能量，在接触到功德金光的瞬间，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的火苗，迅速地平息了下去。
自爆，被强行中止了！
“不！这不可能！”
长老那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他发现自己连死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没什么不可能的。”
陈凡站起身，拍了拍手。
“给你两个选择。”
“一，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个痛快，送你入轮回。”
“二，我把你这缕残魂炼成一盏长明灯，挂在我家道观门口，日日夜夜受功德金光普照。什么时候把你这身黑气净化干净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彻底消失。”
陈凡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在长老的耳朵里，却比九幽地狱的恶鬼低语还要恐怖！
被功德金光日夜普照？
那对他这种邪修来说，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一万倍！
“我……我说……我说！”
长老彻底崩溃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骨气。
“【万古浊源】……就在……就在瑶池底下……”
“那是……上古时期沉淀下来的……天地间最污秽之物……”
“只要……只要得到它……我就能重塑幽冥魔躯……突破元婴……”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ared的狡黠。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昆仑洞天，突然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远处，那座已经干涸的、巨大的瑶池方向，猛地冲起一道通天的黑色光柱！
一股比之前玄冥会长老强大百倍的、邪恶到极致的气息，从那黑色光柱中，轰然爆发！
“哈哈哈哈！”
被困在金色牢笼里的长老，突然狂笑起来。
“晚了！晚了！”
“守护瑶池的封印，已经因为我神魂的衰弱而松动了！”
“【浊源】的意志……苏醒了！”
“你们……所有人……都得死！都要成为【浊源】的养料！哈哈哈哈！”
【靠！我就知道有幺蛾蛾子！】
【这老小子是故意拖延时间！】
陈凡脸色一黑，二话不说，手掌猛地一捏！
“啊——！”
在一声短促的惨叫后，金色牢笼瞬间收缩，将长老的最后一丝残魂，彻底净化成了虚无。
【叮！恭喜宿主！为师门清理门户，了结一桩三百年因果！】
【奖励：功德点八百万！道法【太清无形剑】（残篇）！】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但陈凡现在压根没心情看。
他抬头望着远处那道连接天地的黑色光柱，感受着那股让他的功德金轮都开始不安震动的邪恶气息。
【金丹后期顶峰？不对……甚至已经摸到元婴的门槛了！】
【这下玩脱了啊！】
【早知道刚才就该先氪金请祖师爷，一巴掌拍死那老小子！】
陈凡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瑶池的方向，全速冲了过去！
不管那玩意儿是什么，绝对不能让它从昆仑洞天里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