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箫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向来话多的萝卜也只是盯着自己的脚面发呆。
向曈望着他们紧绷的肩膀，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问的，想说的。”
她弯了弯眼角，声音轻快了些，“要不这样吧！明天我请大家吃洋房——补上今天的庆功宴，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终于，几个选手慢慢抬起头。
他们的眼眶红彤彤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一肚子委屈和疑惑不知道该从哪里倒出来。可当他们看到向曈同样疲惫却故作轻松的神情，最终只是互相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
“那……教练也早点休息。”帆帆小声说，第一个站起身。
直到选手们的身影陆续消失在走廊尽头，向曈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她知道今晚的直播信息量太大了——关于她来到原因，关于她要离开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太突然了......
这个时候就把这些告诉他们，这些选手们或许还消化不了，甚至连她自己……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
回到宿舍后，选手们谁也没回各自的房间，全都默契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明明有人想开口打破这份令人心慌的沉默，又怕一张嘴就是苦涩。
帆帆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抱枕的一角，最后终于轻声打破了沉默：“教练……只待这一个赛季……”
说完，他自己也顿住了，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才好。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搅得所有人胸口发闷。
是啊，向曈加入后，他们的战队从S组下游到如今的夺冠热门，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辉煌的开始，未来他们可以和她一起征服更多的赛场，捧起更多的奖杯。
可是没想到……这美梦仅仅一季就要结束。
向鱼坐在一旁，沉默得最久。
最开始，他根本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女朋友的一句话，才换来了向曈的加入。
执教以来，向曈对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坚定地维护他、鼓励他，哪怕是刚才面对万千网友的质疑，她都再说：“向鱼是当之无愧的核心。”
她的语气永远那么笃定，笃定到让他觉得，原来被人毫无条件地坚定的选择，是这样的感觉。
可现在，这份信任只剩下短短的几场比赛，短暂的让人心慌。
——如果以后再回到那种不被坚定选择的日子，他能承受吗？
他不敢确定。
可至少有一点他想明白了：现在还不是沉浸在失落里的时候。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教练是要走的，但冠军还没拿。”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她来这儿就是为了冠军，我们呢？今天我们打AG并不是大比分赢下的，如果不是教练bp做得好，很可能就没了……这样下去，总冠军归谁，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