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袭来，但他如今已是筑基之躯，又服用了阴阳造化丹，灵根资质提升，神识坚韧远超同阶，硬是扛住了这股压力，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
“弟子周昊，见过厉堂主，见过诸位长老。”
厉绝天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似乎没想到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能如此轻松地承受他的威压。
他不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声音如同洪钟：
“李茂、赵辰，以及珍宝阁管事刘明，联名指控你盗取珍宝阁大量灵石及数件上品灵器。对此，你有何话说？可承认？”
周昊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委屈”，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冤枉啊厉堂主！这纯属污蔑！赤裸裸的污蔑！弟子对宗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对门规的敬畏如同惶惶日月昭昭于心，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他这浮夸的表演，让严肃的大殿气氛都为之一滞。
坐在厉绝天左下首的一名三角眼、鹰钩鼻的长老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
“放肆！周昊，休要油嘴滑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
周昊看向那名长老，记下了他的样貌，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
“这位长老，您说人证物证俱在？不知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何物？能否让弟子死个明白？”
那三角眼长老冷哼一声，对李茂使了个眼色。
李茂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周昊，脸上因为激动和仇恨而扭曲：
“周昊！你还在装无辜！你不过一个最低贱的炉鼎！若不是偷盗，你哪来的这么多灵石？哪来的上品灵器？难道是天掉下来的不成？！”
那珍宝阁的刘管事也赶忙上前一步，对着厉绝天躬身道：
“厉堂主明鉴！我珍宝阁数月前确实遭遇窃贼，损失了一批价值数十万灵石的物资和数件上品灵器。而此人所赠予苏师姐的那柄‘冰魄凝梅扇’，无论材质、炼制手法，都与我阁失窃清单中的那一件一般无二！此乃物证！至于人证……”
他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阳峰弟子们：“李茂师弟等人皆可证明，此扇绝非周昊通过正常途径购得！”
三角眼长老闻言，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再次逼视周昊：
“周昊，如今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有何话说？！难道这冰魄凝梅扇，是你自己炼制的不成？！”
这话引得几名倾向于阳峰的长老发出低声的嗤笑。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对周昊极其不利。
苏沐媱、楚嫣然等人眉头紧蹙，月儿和灵儿手心捏满了汗，紧张地看着周昊。
殿外围观的弟子们也屏住了呼吸。
然而，面对这看似铁证如山的指控，周昊却忽然笑了。
他笑得极其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怜悯，看着那三角眼长老和刘管事，慢悠悠地开口道：
“哦？人证物证确凿？这位长老，您这执法堂长老的位置……该不会是走后门买来的吧？”
“你！”三角眼长老瞬间暴怒，气得差点跳起来。
周昊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语速加快，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
“这冰魄凝梅扇，以及我送出的其他几件灵器，皆是我于前日，在聚宝阁拍卖会上，真金白银，当场竞拍所得！此事当时在场的外门、内门上百名师姐皆可为我作证！聚宝阁的楚主事就在此处，拍卖记录想必也一清二楚！”
他目光转向楚嫣然：
“楚姐姐，麻烦您告诉这位长老和刘管事，那冰魄凝梅扇，是不是小弟我花了整整一万灵石拍下的？”
楚嫣然立刻上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厉堂主，诸位长老，周公子所言句句属实。前日拍卖会，冰魄凝梅扇确由周公子以一万下品灵石的价格竞得，此事有拍卖记录为证，当时在场诸多弟子亦可作证。我聚宝阁信誉担保。”
“而且——”
她话锋一转，以一种玩味中透着冷意的语气看向刘管事：
“我珍宝阁丢失了数十万灵石，我这个珍宝阁主事竟然毫不知情呢！”
楚嫣然话音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刘管事在见到楚嫣然现身的一刻，顿时亡魂皆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他连忙朝着楚嫣然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试图博取同情：
“主…主事大人明鉴！是小的…小的不久前清点库房时，惊觉账目与实物对不上，竟凭空少了数十万枚下品灵石！小的本想暗中查探，戴罪立功，待水落石出后再向您禀报，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竟惊动了您亲临…小的看管库房不利，罪该万死！请主事大人责罚！”
他这番说辞，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仿佛真是个忠心为主、一时疏忽的可怜人。
“哦？是吗？”
楚嫣然慵懒地拖长了尾音，一双媚眼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刘管事，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直窥内心，看得刘管事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那还真是巧得很呢~”
她红唇微勾，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
“正好，今天我就好好查查，我珍宝阁的灵石，到底是怎么丢的。”
她虽未直接拆穿，但话里的寒意让刘管事如坠冰窟。
楚嫣然心里门儿清，这灵石九成九是被这吃里扒外的家伙中饱私囊了，事后定然要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再好好清算！
不过眼下，她更想看看周昊这小子如何破局，大不了关键时刻她再出手捞人也不迟。
赵辰眼见形势似乎要脱离掌控，心中一急，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厉绝天拱手道：
“厉堂主！即便聚宝阁拍卖之事为真，但周昊区区一个炉鼎，何来如此巨万灵石？此间必定有蹊跷！依弟子看，他用来购买灵器的灵石，来源定然不正！极有可能就是盗窃珍宝阁所得！还请堂主明察！”
他这是铁了心要把脏水泼到底，抓住周昊“炉鼎”的身份和巨额财富之间的矛盾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