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幕下的突袭
连续六小时的巡逻任务接近尾声，东离市南区的夜色愈发深沉。楚歌带领的第五巡逻小队刚刚完成对最后一个重点监测点——南区废弃物流中心——的排查，一切显示正常。队员们虽然疲惫，但精神依旧保持着警惕。队长陈锋通过加密频道传来指令：“第五小队，任务完成，可以返回驻地休整。明日任务安排照旧。”
“第五小队收到，正在返回。”楚歌简洁回应，打了个手势，示意队员们整理装备，准备撤离这片堆满废弃集装箱、阴影幢幢的区域。
就在众人精神稍有松懈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寂静的物流中心上空，毫无征兆地涌现出浓稠如墨的诡异雾气。这雾气并非水汽，而是带着刺骨阴寒和强烈精神干扰的能量聚合体，迅速吞噬了月光，将整个区域拖入近乎绝对的黑暗和冰冷之中 。队员们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浓雾中迅速衰减，只能照亮身前不足三五米的范围。
“敌袭！全员战斗准备！靠拢！防御阵型！”楚歌的厉喝在浓雾中炸响，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惊醒了所有队员。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们本能地执行命令，迅速背靠背结成圆阵，手中的破灵步枪齐齐上膛，枪口指向外围不同方向。
然而，攻击并非来自正面。
“呃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从队伍侧翼传来！一名队员脚下的阴影如同活物般蠕动，猛地探出数条漆黑粘稠的触手，闪电般缠住他的脚踝，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拖倒在地，并向阴影深处拉去！那阴影仿佛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空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小李！”旁边的队员惊呼，试图开枪救援，却又怕误伤。
楚歌眼神一凛，左手五指张开，S级控制与封印天赋瞬间发动。数道淡金色的符文锁链后发先至，精准地缠绕住那些阴影触手。“嗤——”如同烧红的铁块烫入冰雪，触手发出尖锐的嘶鸣，剧烈扭动，却无法挣脱符文的束缚。楚歌发力一扯，硬生生将那名队员从阴影中拽了回来。队员面色惨白，脚踝处留下了清晰的黑色灼烧痕迹，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但这仅仅是开始。
浓雾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密集的爬行声。紧接着，数十只形态扭曲的怪物从四面八方的集装箱顶上、阴影中涌出！它们有的形似被剥了皮的大型犬类，眼中燃烧着幽绿火焰（蚀骨犬）；有的则像是无数残肢断臂胡乱拼凑而成的匍匐者，速度奇快；更令人心悸的是，雾中隐约传来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呓语，直接冲击着队员们的精神，试图引发他们内心的恐惧和混乱 。
“保持阵型！优先点杀快速接近的目标！注意精神防护！”楚歌冷静下令，同时右手虚握，一柄由高度凝聚的灵能构成的淡金色长枪瞬间成型。他手腕一抖，长枪化作一道流光，将一只从高空扑下的蚀骨犬凌空钉死在集装箱壁上，瞬间净化。
队员们也展现出了优秀的素养，强忍着头晕和心悸，默契配合。火力交织成网，将冲在最前面的低阶鬼物纷纷撕碎。但鬼物的数量远超寻常，而且其中混杂着几只格外强大的个体。
一只体型格外硕大、装甲厚重的“巨尸鬼”咆哮着发起冲锋，普通破灵子弹打在它身上只能留下浅坑。它挥舞着如同重锤般的肢体，狠狠砸向队员们结成的能量护盾。
“砰！”
护盾剧烈摇晃，维持护盾的几名队员脸色一白。
“穿甲弹！集中火力攻击它的关节！”副队长大吼。
与此同时，楚歌感知到一股极其隐晦却更危险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他猛地侧身，一道几乎融入雾气的惨绿色鬼火箭矢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命中身后一个集装箱，钢铁竟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消融。雾中，一个手持骨质长弓、身形飘忽不定的“咒怨妖”正用空洞的眼窝盯着他，再次拉满了弓弦。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楚歌陷入被围攻的境地，巨尸鬼正面冲击，咒怨妖远程偷袭，还有大量低阶鬼物不断涌来，试图消耗他们的力量和阵型。
“楚队！左边交给我们！”一名擅长防御的队员怒吼一声，双臂交叉，一面厚重的岩石护盾拔地而起，暂时挡住了巨尸鬼的又一次猛冲，但护盾上也瞬间布满了裂纹。
楚歌心念电转，知道必须尽快打开局面。“不朽神躯”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但他刻意压制着全面爆发的冲动，一方面是不想过早暴露全部实力，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锤炼对力量的精细操控。
面对再次袭来的鬼火箭矢，楚歌不再闪避，眼中精光一闪，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高度压缩的暗金光芒，凌空疾点！
“破！”
一道凝练至极的金色光束射出，精准地点在鬼火箭矢的尖端。没有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噗”声，鬼火箭矢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湮灭。去势不减的金色光束直接射入浓雾，远处传来咒怨妖一声尖锐的痛嚎，显然受了伤。
紧接着，楚歌身形一晃，主动迎向巨尸鬼。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将“不朽神躯”的力量蕴含于每一步。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巨尸鬼狂暴的攻击间隙中穿梭，每一次看似惊险的闪避，都妙到毫巅。偶尔用包裹着淡金光芒的手掌或手肘，精准地击打在巨尸鬼的关节、颈侧等薄弱处。
“嘭！嘭！嘭！”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巨尸鬼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滞，庞大的身躯上出现一个个浅浅的焦黑拳印，阴气不断逸散。它愤怒地咆哮，却始终无法捕捉到楚歌的真正位置。
这种将强大力量用于细微操控，以最小消耗造成最大干扰和伤害的战斗方式，正是楚歌近日苦修的成果。他仿佛在刀尖上跳舞，却跳出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在楚歌牵制住主要威胁的同时，队员们也各显其能。负责通讯和技术支持的队员快速布设了几个简易的驱散符文桩，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小片区域的浓雾，并一定程度上干扰了鬼物的行动。两名火力手默契配合，用交叉火力清扫着不断涌上的低阶鬼物。那名之前被阴影触手袭击的队员，在经过简单处理和队友的掩护后，也重新投入战斗，用精准的点射报答战友的救命之恩。
这是一场实力、勇气与信任的考验。
久攻不下，浓雾中的存在似乎失去了耐心。那只受伤的咒怨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剩余的鬼物如同潮水般退去，连那只被楚歌打得晕头转向的巨尸鬼也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踉跄着退入了浓雾深处。
仅仅几秒钟，物流中心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上留下的鬼物残骸和战斗痕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激战。浓雾也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月光重新洒下，照在队员们疲惫而警惕的脸上。
“检查伤亡！警戒四周！”楚歌下令，自己也微微喘息，刚才的战斗对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都不小。主要是那种高度集中的精准控制，远比蛮力狂轰更耗心神。
“报告楚队！无人阵亡！三人轻伤，主要是皮肉伤和轻微阴气侵蚀，已做紧急处理！”
楚歌点点头，走到那只被他的灵能长枪钉死的蚀骨犬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查看。他伸出手指，沾染了一丝鬼物消散后留下的黑色灰烬，放在鼻尖轻轻一嗅，又用精神力仔细感知。
“不对劲……”楚歌眉头紧锁，“这些鬼物的能量源很杂驳，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游荡鬼物，倒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驱使乃至强化过的。”他想起之前芯片中提到的“冥川节点能量签名异常”以及柳如烟背后“议会”可能进行的各种实验 。
这次袭击，时机太过巧合，正在他们巡逻结束、警惕性不可避免稍有下降的时刻。鬼物的种类搭配也颇具章法，更像是一次有组织的试探性攻击。
“是针对我来的？还是针对灵调局巡逻队的一次常规战力测试？”楚歌心中疑云密布。他回想起咒怨妖那充满恶意的锁定，以及阴影触手那精准的偷袭，感觉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收拾战场，收集样本，特别是那具巨尸鬼的残留物和阴影触手的痕迹，重点标注能量异常点。”楚歌站起身，命令道，“今晚的事情，形成详细报告，我会亲自向周局长汇报。”
“是！”
队员们开始忙碌起来，但气氛依旧凝重。大家都不是新手，这次袭击的异常之处，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
楚歌站在月光下，望向冥川节点的方向。鬼门的异动越来越频繁，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似乎也加快了行动的步伐。这次袭击，或许只是一个开始。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并且要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