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总部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偌大的长桌上摆满了文件、咖啡杯和没喝完的功能饮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又带点焦糖味的失败气息。
一名副总裁推了推眼镜，嗓音发干地开口：
“……确定了吗？官媒真的在宣传他们？”
公关部经理声音都有些抖：“是的，已经确认。所有大夏的官媒、甚至外交部的海外账号都转了……还配了那句话——‘文化出海新典范，新时代的大夏创造’。”
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
“什么？！！这不是在帮他们打广告吗！”
“我们投的那些国际推广预算，他们一分钱没花，全被国家帮他们做了？！”
另一位高管苦笑着补了一刀：“而且宣传视频播放量已经破亿，带的tag是#前途无量#、#文化出海#、#大夏创造#……现在在推特和油管上，全世界都在吹他们。”
有人拍桌子，直接破防：“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竞争对手！人家花钱能火就算了，这居然是国家给他做宣传？！”
市场总监咬着牙，一脸扭曲：“这还怎么玩？我们广告投放一小时两千万，人家发个演唱会纪录片，全世界都在自来水转发，这种热度打都打不掉！”
财务那边更是欲哭无泪：“前途无量那边的销售额节节攀升，《黑神话》《我的世界》《边缘世界》全都爆了。现在连《坎巴拉太空计划》都上大夏航天的合作名单了！咱们的新项目《方块世界》还在删档测试阶段呢……”
有人讥讽道：“删档？我看要删库跑路了！”
一句话，全场哄笑，但那笑声里带着彻底的无奈。
公关部的人小声道：“还有更离谱的……外交部发言人昨天的记者会上，还引用了他们的宣传语，说‘文化的力量，是最好的名片’。”
会议室彻底安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表情复杂得像是在参加葬礼。
cEo终于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打破沉默：
“所以现在的局势是——”
助理干巴巴地念道：
“国内文化产业，前途无量一家独大；
海外文化出海，他们成了官方样板；
国际媒体主动报道；
玩家自发宣传；
演唱会、游戏、音乐、教育全线打通；
企鹅——处于……嗯，舆论真空。”
会议室的空气沉得能滴出水。
企鹅cEo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着，声音冰冷刺耳。
“再念一遍。”
财务总监低着头，颤着声音：“前途无量，本季度全球销售额——三千二百五十亿。我们企鹅游戏部门，总营收——八百九十亿。”
他抬不起头，只能死死盯着桌面。
cEo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整整三倍还多……”
“他们一家公司，就干掉了我们整个部门？”
没人敢说话。
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文件飞散一地：“不能让他们独霸市场！《白夜：极光行者》怎么样了？赶紧给我安排上线！对方的《崩坏：星穹铁道》不是火吗？我们蹭一波热度！”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的几位高管面面相觑。
研发负责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总裁……那个项目的主策划赵乐安汇报过，版本还没完全调好，剧情文本、UI逻辑和氪金系统还有不少bug——”
“我不听！”cEo冷声打断，眼神锋利得像刀，“现在不拼命推上线，等市场都被前途无量吃干净了，你拿什么给我解释？！”
“给我记住一句话——热度，就是生命线！”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乐安团队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凌晨两点，咖啡味混着焦灼的空气，电脑风扇呼呼作响。
“啥？提前上线？！”
“现在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啊！”
“测试服都还没过完，服务器还在崩！”
赵乐安额头青筋暴起，手里捏着手机，死死忍着火。
电话那头是高层的冷冰冰命令：“这周必须上线。错过窗口期，你们就等着卷铺盖回家吧。”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群通宵的同事，
每个人的脸都苍白得像纸，眼底一片乌青。
“大家听着——”他强撑着精神，语气低沉，
“这周，我们必须把《白夜：极光行者》的版本赶出来，上线！”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随即是一片惊呼与抱怨。
“怎么可能？！我们连剧情动画都还没渲染完！”
“数值还乱成一锅粥，副本打两分钟崩三次，你让我上线？！”
“程序部都快猝死了！昨天小林在厕所里睡了一宿你知道吗？！”
赵乐安闭了闭眼。
他何尝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也明白——他没得选。
“我知道大家都累了，”
“可这是命令。”
“撑过去。”
“上线后我们至少能喘口气。”
办公室里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键盘的敲击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深夜的灯光下，所有人都像被压在机械齿轮里的螺丝钉。
有人苦笑着自嘲：“呵，《白夜：极光行者》？
这回怕是‘白夜’都看不到了，直接‘猝死行者’。”
笑声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窗外的天色慢慢泛白。
赵乐安抬头，看着窗外的晨光，喃喃自语：
“前途无量做游戏是热爱……
而我们做游戏，是被逼的。”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项目管理面板——
在“发布日期”一栏，
亲手输入了那句让所有人心底发凉的话：
版本锁定：本周五正式上线。
周五早晨，企鹅宣发部一声令下——
【白夜：极光行者】全网铺天盖地上线！
各大平台的首页都被同一张海报刷屏：
——“次世代二游！媲美《崩坏：星穹铁道》！”
——“顶级卡面！豪华声优阵容！沉浸式剧情体验！”
宣传片炫目无比，光影特效拉满，音乐轰炸到耳膜发麻。
玩家们一开始还真被吊起了胃口。
“这画面确实可以啊！”
“难道企鹅这次真要翻身？”
“对标崩铁？我倒要看看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后，他们下载进游戏。
一分钟后。
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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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
又一个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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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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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几乎被窗口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