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里烛火摇曳，将萧婉卿的身影投在描金屏风上。她身着绣金凤凰的宫装，指尖轻抚过裙摆上的流苏，那流苏碰撞的轻响，是这静谧宫夜里唯一的声息。片刻后，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缓地走向北辰烨的寝宫。
寝宫内檀香袅袅，北辰烨正对着奏折出神。见萧婉卿进来，他只是微微抬眼，目光很快又落回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上。萧婉卿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揉着肩膀：“陛下，还在为瑾儿的事烦心？”北辰烨的肩膀僵了僵，没有说话。
萧婉卿叹了口气，绕到他面前，屈膝行礼后轻声道：“臣妾听闻您拒绝了瑾儿，可是……怕他像瑶儿妹妹那样，一去不回？”
这话如同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北辰烨的心口。他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着震惊与痛楚，原本威严的面庞瞬间染上几分脆弱。“你……”他张了张嘴，声音竟有些发颤，“你怎会提起她？”
“陛下这些年对瑶儿妹妹的牵挂，臣妾都看在眼里。”萧婉卿望着他眼底深藏的哀伤，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您日日让瑾儿打探雅韵坊的消息，不就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吗？”
北辰烨的手指蜷缩起来，指节泛白。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朕是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可连自己想护的人都留不住。瑶儿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
萧婉卿静静地听着，眼中泛起水光：“陛下，您心里的苦，臣妾懂。可总这样憋着，也不是办法。”她顿了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再过几日便是您的寿辰，不如以贺寿之名，邀雅韵坊来宫里献舞？”
北辰烨猛地转头看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是说……让瑶儿来宫里？”
“正是。”萧婉卿点头，笑容温柔而坚定，“以贺寿为由，名正言顺。她若心里还有您，定会应下的。”
北辰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眉头紧锁。他渴望见到瑶儿，渴望知道她这些年是否安好，可又怕这突兀的邀请会惹她不快。毕竟……当年是他亲手将她推开的。
“她……会愿意见朕吗？”他喃喃问道，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
“陛下是天子，寿辰邀人献艺合情合理。”萧婉卿握住他的手，目光诚恳，“就算她心里还有芥蒂，看在旧日情分上，也不会拒绝的。臣妾这就去安排，定让您与她能好好见一面。”
北辰烨望着她眼中的笃定，心中的犹豫渐渐被期待取代。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点头：“好，便依你所言。”
萧婉卿脸上立刻绽开笑容：“那臣妾这就去拟旨，让雅韵坊入宫献艺。”
待萧婉卿离开，北辰烨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寝宫里，望着烛火发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他鬓角的白发。他抬手抚上心口，那里多年来积压的思念与愧疚，仿佛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出口。
“瑶儿……”他轻声呢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一次，你会愿意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