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奖了。”皇后轻笑,“不过厌一送来的养颜秘方确实神奇,让我回到了二十岁的模样。
说起来,厌一这些年来对我真是忠心耿耿。”
皇上沉默片刻,才艰难地说道:“那个南疆巫师..….你少与他来往..….”
“为何要少与他来往?”皇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若不是当年陛下南巡,看上了我,强行纳我入宫,我本该与厌一在一起的。”
“你.…..”皇上的呼吸变得急促,“你竟敢...…”
“我敢什么?”皇后的语气带着讥讽,“敢说出真相?
敢告诉您,您最宠爱的八皇子,根本不是您的血脉,而是我与厌一的孩子?”
屏风后的沈砚安震惊地屏住呼吸。
皇后竟然就是黑袍人,这么说关押唐意,折磨漠云的,都是她。
“你.…..你这个..….”皇上气得语不成声。
“毒妇?”皇后接过话头,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
“那陛下可知,您一直重用的沈清辞,才是您真正的儿子,当年的东宫太子?”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皇上似乎快要喘不过气:“张沁羽,你...…不得好死。”
皇后却毫不在意:“现在郑贵妃和太子都在我掌控之中。
只要陛下一驾崩,这大景江山就是我儿八皇子的了。”
沈砚安心头一震,终于明白皇后为何要软禁唐意。
他小心地探出头,从屏风缝隙中望去。
龙榻上,皇上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却无力起身。
皇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就在这一瞬间,皇后突然转头,目光直直射向沈砚安藏身的屏风。
“谁在那里?”她厉声喝道。
沈砚安心头一紧,迅速后退。
就在皇后朝屏风走来的瞬间,他飞快地从窗户翻出,融入夜色之中。
皇后走到窗前,望着沈砚安消失的方向,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沈砚安.…..”她轻声自语,“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沈砚安回到别院已是深夜,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在养心殿听到的惊人秘密。
皇后就是黑袍人,八皇子并非皇家血脉。
这些消息若是传出去,足以震动整个朝野。
“姐夫,你回来了!”司言轩和司言锦一直在花厅等候,见到沈砚安平安归来,立即迎了上来。
沈砚安面色凝重,将两个孩子带到内室,压低声音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皇后已经发现我偷听了她的秘密,恐怕会提前发动计划。”
司言锦紧张地抓住沈砚安的衣袖:“那爹爹怎么办?还有太子殿下已经被她控制了..….”
“我必须立刻通知温首辅。”沈砚安快步走到书案前,奋笔疾书两封密信。
“言轩,你去温府送信。
言锦,你去太子母家。
切记,务必亲手交给他们本人。”
希望还来得及,让郑贵妃一党能提前布局吧。
两个孩子领命而去,沈砚安则唤来扶寻,吩咐他们加强府中戒备,同时密切监视皇宫动向。
然而,就在这个夜晚,一场惊天巨变正在宫中悄然上演。
养心殿内,皇后张沁羽站在龙榻前,冷冷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皇帝。
“陛下,您考虑得如何了?”她声音轻柔,眼中却毫无温度。
皇帝艰难地喘息着,双目赤红:“毒妇...…朕就是死...…也不会传位给那个野种.…..”
皇后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陛下还记得这个吗?
南疆的蛊虫,能让人言听计从。”
她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通体赤红的小虫,“您以为我是如何控制太子和郑贵妃的?
我是如何让郑贵妃对我言听计从的?
要不是借用太子的手,铲除异己,我儿怎么登上皇位还得自己费心费力。
不过也没事,太子那个废物,身边都是我的人。”
皇帝瞳孔猛缩,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放心吧,不会很痛的。”
皇后轻轻将蛊虫放在皇帝的耳畔,“等明日早朝,您就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传位于八皇子。”
蛊虫缓缓爬入耳朵,皇帝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最后一点光彩逐渐消散。
皇后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转身对暗处道:“厌一,太子的情况如何?”
厌一从阴影中走出:羽儿,太子已被蛊虫控制,明日朝会上会主动请辞。
称自己德行有亏,不堪储君之位。”
“很好。”皇后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传令下去,明日早朝,所有文武百官必须到场,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次日清晨,沈砚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沈公子,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宫中传出消息,太子昨夜突发癫狂,自认德行有亏,已向皇上请辞储君之位。
皇上...…皇上在朝会上宣布传位于八皇子,并尊为太上皇。”
沈砚安猛地站起:“什么?”
“还有更糟的。”小厮继续道,“张皇后..….不,现在是太后了。
她指证郑贵妃当年陷害她私通,郑氏一族已被连根拔起,满门抄斩。
皇上...…
太上皇当众为她平反,恢复了她皇后的名分。”
沈砚安脸色煞白:“那太子呢?”
“太子...…不,三皇子被软禁在东宫。
太后对外宣称他因被废储君之位,心神受损,需要静养。”
沈砚安跌坐回椅中,脑海中飞速运转。
皇后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夜之间就扭转了乾坤。
“温首辅何在?”他急问。
“我家大人昨日被派往京郊巡查河道,今早想要回宫时被拦在宫外。
如今八皇子..….
新帝已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温大人虽仍是首辅,但...…”
话音未落,又一名小厮匆匆来报:“沈公子,温府来人,说温首辅的两个公子被召入宫中‘陪伴新帝’,实为软禁。
太后传话,要温大人‘识时务’。”
沈砚安心沉到谷底。
太后这一手极其狠辣,既利用了温眀澜在朝中的威望稳定局势,又以他的两个儿子为人质,迫使他效忠。
“备马,我要去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