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正帮雨柔剥着橘子，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宫墙。方才还晴好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石阶，带着些莫名的凉意。
“这天气变得倒快。”雨柔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赵珩放在石桌上的佩剑，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是不是要变天了？”
赵珩将剥好的橘子递过去，目光扫过天际翻涌的乌云：“怕是要有场大雨。你身子重，咱们回殿里去，别吹着风。”说着便要扶她起身。
刚走两步，就见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比天色还白：“陛下，娘娘，冷宫那边……淑妃她……她好像不太对劲！”
雨柔脚步一顿，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里传来微弱的胎动，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赵珩眉头紧锁：“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出了什么事？”
“她……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还哭喊着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说，不然……不然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小太监结结巴巴地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雨柔看向赵珩，眼里带着犹豫。她不喜欢淑妃，甚至有些忌惮，但那句“重要的事”像根刺，让她放不下——毕竟淑妃知道的宫内秘辛，比她们想象的要多。
赵珩沉默片刻，对小太监道：“去备伞，朕去看看。”又转头对雨柔道，“你在殿里等着，别跟来，免得动了胎气。”
雨柔却拉住他的衣袖，指尖微颤：“我跟你一起去。她既然敢用死威胁，说的事恐怕不简单，我在你身边，或许……能帮上忙。”
赵珩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她微隆的小腹，终究还是点了头：“那你紧跟着朕，一步都不许离。”
冷宫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夹杂着淑妃凄厉的哭喊：“赵珩！你再不来，就等着收尸吧！我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淑妃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面前是碎瓷片和翻倒的酒坛，见他们进来，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却被侍卫拦住。
“你终于来了！”淑妃笑得癫狂，指着雨柔的肚子，“赵珩，你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哈哈哈……”
话音未落，赵珩的剑已抵在她脖颈上，眼神冷得像冰：“你再说一遍。”
雨柔脸色发白，却强撑着扶住赵珩的胳膊：“别信她的，她是疯了。”
淑妃却笑得更凶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在地上：“你自己看！这是当年她跟那侍卫私会时留下的信物！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快就……”
赵珩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那是块常见的平安佩，边角却刻着一个模糊的“林”字。雨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她过世的兄长的玉佩，怎么会在淑妃手里？
“这不是……”雨柔想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看着赵珩的侧脸，他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
风从破窗灌进来，卷着雨丝打在脸上，凉得刺骨。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比窗外的雨来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