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踩着暖光道踏上木星地表，张叙舟就觉得脚步比预想中轻 —— 原以为要在星尘里多绕几圈，可银芽的光像提前探了路，引着他们直往节点的方向走，连风里的星尘都没沾多少在衣摆上。苏星潼低头看了眼搪瓷杯，银芽又抽了片新叶，叶尖的淡金纹对着节点的黑圈闪了闪，像在说 “再走几步就到了”。
“是地脉在顺着咱们的劲走，才显得快。” 苏星潼把秦俑残片举到眼前，残片的 “护” 字映着黑圈，能看见冷煞力里藏着的细缝 —— 不是硬崩开的，是像被暖风吹软了，慢慢裂出的口子，刚好能容麦芽的光钻进去。她想起张叙舟之前的头痛，突然悟了：“之前你后颈痛，说不定是地脉在提前跟你‘打招呼’，把冷劲先透了点给你，现在见着暖劲，就急着呼应，进度才顺得快。”
张叙舟摸了摸背包里的麦麸布包，余温还在，后颈的酸胀感早没了，只剩炒麦的香混着木星的星尘气，倒不觉得陌生。他往节点的黑圈走了两步，脚边的星尘突然泛了点淡银 —— 是银芽飘出的光粉落在上面，像给星尘裹了层麦香的壳，冷劲一下就弱了。“不是快，是没走弯路。” 他笑着说，“就像在麦场里找麦穗，知道哪片熟得透，直着走就行，不用瞎绕。”
护江 App 突然弹出条慢半拍的消息，是三叔公半小时前发的，视频里他正蹲在麦堆旁，手里捏着粒刚发芽的麦种：“村里的麦种也冒芽了，跟你们带的那株一样，尖上泛着银！我估摸着，你们在木星也该到节点了，别急着干活，先喘口气，麦芽怕急。”
苏星潼把视频递到张叙舟眼前，搪瓷杯里的银芽竟对着屏幕晃了晃，像在和三叔公手里的麦芽打招呼。“你看，连麦芽都知道要慢些。” 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星尘堆上，银芽的光顺着星尘往黑圈里渗，冷煞力的细缝又宽了点，“咱们先歇会儿，把麦饼拿出来吃点，让地脉先闻闻熟麦的香，再动手也不迟。”
张叙舟拆开麦饼袋，刚咬了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响 —— 是 a 星工程师的登陆舱也到了，他们举着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之前化了点的黑星尘：“我们监测到节点的冷煞力在‘等’你们的麦香，没主动扩散，所以你们才走得顺！” 工程师说着，把容器凑到搪瓷杯旁，里面的星尘竟跟着银芽的光晃起来，像在蹭暖。
苏星潼把麦饼掰了点放进容器，星尘立刻裹住麦饼屑，黑劲又淡了点：“地脉跟人一样，急着要的不是硬邦邦的能量，是带温度的东西 —— 麦饼的香、麦芽的暖，比什么都管用。” 她回头看了眼黑圈，冷煞力里的细缝已经能看见下面的地脉岩，岩上的纹路竟和三江平原麦浪起伏的样子有几分像，只是更粗些，像被星尘磨过的旧画。
“难怪走得快，原来地脉早就认了咱们的麦香。” 张叙舟摸了摸地脉岩，指尖能感觉到轻微的震颤，和搪瓷杯里银芽的晃动画着同个节奏。他想起在地球修都江堰堤坝时，爷爷总说 “跟地脉打交道要‘等气顺’，气顺了，活就快了”，现在在木星，才算真的品出这 “顺” 字 —— 不是赶进度，是让自己的劲，顺着地脉的气走，你暖它，它就给你让道。
护江力仪表盘没再急着跳，稳稳停在
点，App 的评论区里，有用户发了张自家麦芽的照片：“我家的芽也在慢慢长，不催它，你们在木星也别急呀～” 苏星潼把照片给张叙舟看，两人都笑了 —— 原来不管在地球还是木星，大家都懂 “慢是给暖留的时间”，快不是急出来的，是顺出来的。
她把秦俑残片放在地脉岩上，残片的 “护” 字和银芽的光缠在一起，顺着地脉岩的纹路往黑圈里走，冷煞力像被温水泡着的冰，慢慢化出细流，顺着纹路往下渗，没一会儿就露出了大半块干净的地脉岩。“你看，慢下来反而更顺。” 苏星潼说着，把剩下的麦饼屑撒在岩上，“给地脉留口‘吃的’，咱们再接着修。”
张叙舟蹲下来，看着银芽的光在岩上晃，突然觉得刚才的 “快” 也没什么不好 —— 那是地脉在回应暖劲的信号，是 “你带着诚意来，我就带着善意等” 的默契。就像三叔公种麦，从来不用化肥催，只等雨水和阳光够了，麦就自己长，快得自然，慢得也踏实。
工程师在旁边小声说：“我们之前硬用能量冲了好几次，都没把冷煞力冲开，原来要等‘暖劲’顺气。” 张叙舟指了指搪瓷杯里的银芽：“不是等，是跟地脉‘商量’—— 你冷，我就给你暖；你急着要，我就顺着你的节奏来，快和慢，都是看它的气顺不顺。”
说话间，黑圈里的冷煞力又化了点，露出的地脉岩上，竟沾着粒小小的麦种 —— 不是他们带的，倒像从地球飘来的，壳上还沾着点三江平原的细土。苏星潼捡起来看了看，麦种已经裂了道小口，像要发芽：“说不定是之前撒在火星的麦种，顺着地脉气飘到这了，跟着咱们的暖劲，也想在木星扎个根。”
张叙舟把麦种埋在地脉岩旁的星尘里，又撒了点麦饼屑在上面：“让它慢慢长，咱们也慢慢修，不急。” 搪瓷杯里的银芽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应和 —— 快有快的顺劲，慢有慢的暖劲，只要带着地球的麦香和地脉的诚意，不管多远的节点，都能走得稳，修得顺。
护江力仪表盘终于轻轻跳了下，涨到
点，备注是 “地脉气与麦香共振，冷煞力缓慢消融，增益 5 点”。没有急涨，只有慢慢的、扎实的暖，像银芽在杯里悄悄抽叶，像地脉岩上的麦种慢慢裂壳，快得合理，慢得也安心 —— 原来最好的进度，从来不是 “赶” 出来的，是 “暖” 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