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叶副市长，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刚转身，叶凡又补了句。
“跟公安打招呼，只把场面控制住，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应该是被挑唆的，别把矛盾激化了；”
“还有！”
他思考片刻，语气非常严肃。
“让宣传部对接媒体，就说政府正核查，半小时后召开现场说明会，不准记者乱拍乱发！”
“好的！”
张佳琪说完便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张佳琪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急促远去，办公室瞬间只剩叶凡的呼吸声。
他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园区门口涌动的人群和刺眼的横幅，指尖在玻璃上划过一道冷痕。
“这场闹剧来得太巧，偏偏卡在华宇项目签约前一天，明摆着是冲他、冲黔东的招商大局来的。”
“会是谁呢？”
叶凡的指尖在玻璃上停驻，眸色沉沉。
他将近期接触的人物逐一筛过。
从园区内部的工作人员到市里的同僚，再到招商过程中接触的各方商人，却始终找不到一个能将“动机”与“手段”完美契合的目标。
“内部人员？”
征地补偿全程有账可查，经手人都是他信得过的老部下，且此事对他们毫无益处，反而可能引火烧身，排除。
“市里同僚？”
虽有政见分歧，但在园区建设上关乎黔东发展的大事上，大家基本能达成共识，没人会蠢到用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拆台，可能性极低。
“商人？”
“与华宇有竞争关系的企业？”
可他们若想搅黄项目，更可能从商业层面入手，而非动用农户闹事这种容易留下痕迹的阴招，逻辑上说不通。
“难道是我漏了什么？”
叶凡眉头紧锁。
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场闹剧的策划者。
不仅要对他的工作行程、昨天和华宇的对接了如指掌，还得精准找到对征地补偿心存不满的农户，甚至能说动他们冒着风险闹事。
“这背后需要信息、人脉，还有足够的利益驱动。”
“肯定是竞争对手！”
首先他想到的是省会黔阳市。
“难道是黔阳市？”
叶凡指尖的敲击声陡然停顿，眸底掠过一丝凝重。
黔阳市作为省会，向来是全省资源汇聚的核心，招商引资领域更是摆出一副“老大”姿态，容不得其他地市分走优质项目。
华宇集团这个百亿级项目。
他们市长带队前去拜访过，听说连他们的董事长都没有见到。
“若是黔阳市的人不甘心，暗中使绊子，倒也说得通。”
叶凡低声自语。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圈。
省会的招商部门手握更多资源，要打听他的工作行程、华宇项目的签约节点，并非难事；
可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
“黔阳市作为省会，向来注重自身形象，即便竞争失败，也大概率会选择在政策层面继续施压，或是通过更隐蔽的商业手段干扰，而非动用这种“农户围堵政府”的低端阴招。”
一旦事情败露，不仅会影响省会的声誉，甚至可能牵扯出更复杂的官场纠纷，得不偿失。
“可能性不大。”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眉头皱得更紧。
排除了内部、同僚、商人、省会对手。
剩下的目标似乎只有一个。
“难道是黔西市？”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迅速缠绕住他的思绪。
黔东与黔西，同属省内经济欠发达地区，常年在招商引资、项目争夺上打得头破血流，堪称“死对头”。
尤其是近年来，两市都把新能源产业作为发展重点。
华宇集团的入驻。
更是被双方视为撬动产业升级的关键，争夺激烈程度远超以往。
叶凡的指尖在桌面重重一磕。
眸底翻涌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黔西市！”
这个与黔东缠斗多年的死对头，像一根毒刺，终于在他排查所有可能性后，刺破了迷雾。
他沉稳地拍了一下桌子。
尽管心中已认定黔西市有重大嫌疑，但他明白，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作为副市长，他不能仅凭推测就贸然行动，必须以严谨的态度和合法的手段来处理此事。
叶凡迅速冷静下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开始梳理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现场的局面必须尽快稳定下来。”
他立即拨通了张佳琪的电话。
“佳琪，公安和宣传部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叶凡声音沉稳有力。
“叶副市长，我已经传达了您的指示，公安正在有序控制场面，没有发生冲突。宣传部也在和媒体沟通，半小时后的现场说明会准备工作正在进行。”
张佳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紧张但又充满了干练。
“好，密切关注现场情况，有任何变化及时向我汇报。另外，让宣传部在说明会上强调政府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公正的交代。”
叶凡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任务。
挂断电话后，叶凡仰躺在那真皮的沙办公椅上。
他双眼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刚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尖锐刺耳。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猛地睁开眼，眸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寒芒，伸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赵书记”三字。
叶凡指尖一紧，迅速按下接听键。
语气瞬间切换成沉稳恭敬的模样，褪去了方才的凛冽。
“赵书记，您好。”
“叶凡，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赵宇低沉的声音，声音不带丝毫情绪，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华宇集团明天来考察，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现在媒体都在报道，网上也传得沸沸扬扬，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宇的声音虽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在叶凡心上。
叶凡深吸一口气，迅速组织语言说道。
“赵书记，我已经安排公安控制住了现场局面，避免了冲突发生。宣传部也在和媒体沟通，半小时后会召开现场说明会，强调政府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公正的交代。目前我怀疑这背后有人蓄意挑唆，想破坏华宇项目的签约。”
“有人蓄意挑唆？你有证据吗？”
赵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