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跑了那几只烦人的苍蝇，我感觉湖边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唐雪还在那儿笑得直不起腰，直播间更是跟过年一样，弹幕刷得飞起，全是“痒痒挠战神”“主播暗器宗师”之类的调侃。
“行了行了，小插曲过去，咱们干正事。”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拿起鱼竿。刚才被那几个混混一搅和，差点忘了今天的主要目标——试试这新搞来的“凝露香”，据说对某些有灵性的水生生物有奇效。
这香是跟一个搞玄学的网友换的，花了我小一千，闻着是挺提神醒脑，一股子薄荷混合檀木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水下好不好使。
挂上掺了香料的饵料，再次抛竿入水。位置选在了之前钓到古钱币那片回水湾附近，探测显示这里水底结构复杂，说不定藏着啥好东西。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浮漂轻轻点动，接着一个清晰有力的顿口！
我手腕一抖，扬竿刺鱼！
手感传来，不重，但很活跃，在水下左冲右突，劲儿不算大，但挣扎得挺欢实。
“来了个小家伙。”我笑着对镜头说，轻松地往回领。
没费多大劲，一条银光闪闪的鱼就被提出了水面。个头不大，也就巴掌长，但长得挺漂亮，鳞片在夕阳下反射着彩虹般的光泽，最重要的是，它身上竟然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
“咦？这鱼好像不一般啊！”唐雪凑过来看。
直播间也有懂行的：
“这好像是银光鳟？很少见的品种！”
“据说这鱼对水质要求极高，几乎绝迹了！”
“主播这香料神了！”
我把鱼摘下来，放进活鱼桶。正准备继续，却发现鱼钩上还挂着点东西——不是水草，而是一小截缠绕在钩上的、深褐色的、像是某种植物根须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酒糟味。
“这啥？”我捏起来闻了闻，味道更浓了，带着点花果的清香和粮食发酵后的醇厚，光是闻着，就让人有点微醺的感觉。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蹦了出来：【检测到附着物：醉仙藤残须。与特定物品结合，可能引动特殊机缘。】
醉仙藤？特殊机缘？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为了制作【寻古饵】查资料时，瞥到过的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灵植，据说其附近常伴生有能酿造灵酒的菌群或……
我立刻换下普通饵料，挂上了一小块之前制作【寻古饵】时剩下的、边角料性质的灵饵碎屑（蕴含微弱灵气），再次抛向刚才中鱼的那个点。
这一次，浮漂刚立稳不到十秒，猛地就被拖入水中！手感比刚才那条鱼沉重数倍！
“大的来了！”我低喝一声，双手握竿开始搏斗。
水下的东西力量不小，而且挣扎方式很奇怪，不是鱼的冲撞，更像是一个装满液体的、沉甸甸的坛子在滚动。鱼线被拉得嗡嗡作响。
“兄弟们，这手感……不对劲啊！不像鱼！”我一边控竿一边对着麦克风喊。
“难道是河蚌成精？”
“主播快拉上来看看！”
“赌五毛，又是什么宝贝！”
折腾了五六分钟，我才勉强把那玩意儿控制住，慢慢拖到岸边。出水那一刻，大家都愣住了。
那赫然是一个……坛子？
一个约莫篮球大小，造型古朴，表面覆盖着青苔和水垢的褐色陶坛。坛口用一种类似泥土和油脂混合物密封得严严实实，但依旧有丝丝缕缕无法形容的醉人香气从缝隙中渗透出来，比刚才那根须浓郁了十倍不止！
“酒？！水下钓上来一坛酒？”唐雪惊愕地捂住了嘴。
直播间也傻眼了：
“我擦？钓鱼佬终极形态？钓酒？”
“这密封性，在水里泡了多久了？”
“闻着味儿我就醉了……”
“快打开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抱上岸，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液体晃荡。坛身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模糊的云纹。
这玩意儿能喝吗？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年……但那股香气实在太诱人了，而且系统提示“特殊机缘”……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险。用匕首小心地撬开坛口的密封泥。泥封剥落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醇厚、沁人心脾的酒香冲天而起，仿佛将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令人愉悦的微醺意！
仅仅是闻着这味道，我就感觉浑身舒泰，之前和混混对峙的那点紧张感荡然无存，连体内那微弱的气息都似乎活跃了一丝。
“好……好香啊！”唐雪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我找来两个平时喝水的便携杯子，小心地舀出一点。酒液呈琥珀色，清澈透亮，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兄弟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我对着镜头举起杯子，“主播先干为敬，要是我躺了，记得打120！”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抿了一小口。
酒液入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刺激，反而异常绵柔顺滑，一股难以形容的复合香气（花香、果香、粮香）在口腔中炸开，顺着喉咙滑下，化作一股温润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舒爽得让我差点呻吟出来。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精神倍增，疲劳全消！
“没事！好酒！绝对是灵酒！”我兴奋地对唐雪和镜头喊道。
唐雪见我没事，也好奇地尝了一小口，顿时眼睛瞪得溜圆，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天哪！太好喝了！而且……感觉好舒服！”
我们俩相视一笑，也顾不上直播了，就着夕阳，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着这意外得来的仙酿。酒意微醺，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直播间的单身狗们不干了：
“举报了！公然撒狗粮！”
“说好的钓鱼呢？怎么变成月下对饮了？”
“这酒看起来真好喝啊，主播卖不卖？”
“我出高价！求尝一口！”
几杯灵酒下肚，我和唐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聊起了各自以前的生活，我的苦逼上班族经历，她的大学趣事，还有对未来的一些模糊想法。
“放哥，你说……我们真的能集齐碎片，打开那个天门吗？”唐雪脸颊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
“谁知道呢？”我晃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但既然让咱碰上了，总得试试。这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嗯！”唐雪用力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你一起！”
她这话说得自然，我却听得心里一动。看着她被酒意晕染的侧脸，在暮色中格外柔和。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怀里的第一块龙门碎片微微发热，同时，脑海中那模糊的感应，似乎清晰了一丝，指向了野望湖更深处、靠近一片芦苇荡的方向。
第二块碎片，有线索了！
但没等我细想，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湖边的宁静。几辆眼熟的黑色越野车，再次停在了不远处。
沈队带着两个人下了车，面色凝重，快步朝我们走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我手中那个打开的陶坛上，鼻子抽动了一下，脸色微变。
“许放，”他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急切，“这酒……你们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