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州的西北风有点来头。
西北风裹着血腥味，吹得杨昭后颈发凉。
城楼上，杨昭攥着弩箭的手紧了紧，1米8的个子往城垛旁又挪了挪，死死盯着夏军军营——火光看着没变化，可系统的警告像根刺，扎得他心里发慌。
他让小石头母子先去补个觉。至于自己，倒是能挺住。
“殿下，士兵都安排好了，每段城墙留十个人，城门加了双岗。”张诚跑上来汇报，铠甲上还沾着血迹，“就是弩箭只剩一千多支，投石机的石头也不够了。”
“省着用，等他们靠近了再打。”杨昭点头，又摸出怀里的肉干——体能值还在满格，可心里没底，“窦建德的‘特殊器械’到底是啥？云梯？冲车？还是更离谱的？”
秦琼也凑过来，眉头皱着：“说不定是‘吕公车’？听说窦建德之前用过，能搭到城楼上，跟移动堡垒似的。”
“吕公车？”杨昭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可比普通云梯难对付多了，“那咱们的石头和弩箭，怕是不够砸的。”
正说着，远处的夏军军营突然暗了几分——不是灭火，像是故意把火把往营帐里挪，藏了光线。
“来了！”杨昭立刻站直，指着夏军方向，“他们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轰隆隆”的响声——不是马蹄声，是轮子碾地的声音，还带着木头摩擦的“嘎吱”声。
月光下，几座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从夏军营帐里推出来，比城墙还高半截，底下是木轮，上面盖着厚厚的牛皮，看不清里面的门道。
“这是……啥玩意儿？”张诚看愣了，“比吕公车还大！”
系统瞬间弹提示：【检测到特殊攻城器械“土山车”，可搭载士兵从车顶直接登城，外层牛皮防火防箭，需破坏底部木轮才能阻止前进！】
“土山车？还带‘登顶服务’？”杨昭咧嘴，心里却急了，“张将军，让士兵找长杆子，裹上油布点火，往车轮上扔！秦将军，你带一队人守城门，别让他们趁机撞门！”
“得令！”两人立刻下去安排。
战斗再次打响。
短暂的停火还真短暂。
没一会儿，夏军的土山车就逼近了城墙，后面还跟着密密麻麻的士兵。杨昭大喊：“点火！扔！”
全城惊起。小石头母子，周老等人又站了起来。
城楼上的士兵赶紧点燃裹着油布的长杆，往土山车的轮子上戳。火舌舔舐着木轮，很快就烧了起来，“噼啪”作响。
可牛皮真管用，箭射上去全弹开，火也烧不透。有两辆土山车没被烧到轮子，继续往城墙挪，眼看就要贴上来了。
“石头！砸车顶！”杨昭抓起一块大石头，使劲往下扔。石头砸在牛皮上，没破，却把车顶的夏军吓得尖叫。
小石头和他娘也没闲着，娘俩抱着一堆碎木头，往城下扔：“杨大哥，给他们添点‘柴火’！”
杨昭笑着点头，刚想再扔石头，突然听见城门方向传来喊杀声——夏军居然分兵了！
“不好！他们声东击西！”杨昭心里一紧，往城门方向跑，“秦将军撑不撑得住？”
刚跑到城楼拐角，就看见秦琼挥舞着长枪，和夏军士兵打得难解难分。城门的木门被撞得“咚咚”响，眼看就要被撞开。
“房长史！快带唐军去帮秦将军！”杨昭大喊。
房玄龄立刻领命，带着唐军冲过去。城楼上的士兵也分了一半下去，城防瞬间变空。
就在这时，一辆没被烧毁的土山车终于贴到城墙边，车顶的牛皮被掀开，十几个夏军士兵举着刀，就要往城楼上跳！
“拦住他们！”杨昭举起弩箭，一箭射倒一个，可后面还有人往上爬。他身边只剩几个士兵，根本拦不住。
眼看第一个夏军就要跳上城垛，杨昭心里一横，抓起身边的投石机摇杆——石头没了，可摇杆是铁的！
他举着摇杆，对着爬上来的夏军就砸：“想上来？先问我这‘铁棍子’答不答应！”
可夏军人太多，砸倒一个又上来一个。杨昭的体能值开始往下掉，胳膊也越来越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不是夏军的，是唐军的！
“援军？秦王的援军到了？”杨昭眼睛一亮，往远处看。
月光下，一队唐军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人身穿银甲，手里举着“秦”字旗——是李世民派来的援军！
夏军看见援军，瞬间乱了阵脚。土山车上的士兵赶紧往下跳，城门的夏军也开始往后退。
“追！别让他们跑了！”杨昭大喊，心里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系统突然弹提示：【检测到夏军撤退方向有异常，似在引诱我军追击，前方3里处可能有埋伏！】
杨昭刚迈出去的脚顿住了：窦建德撤退是真的，还是又一个陷阱？
他看着远处逃窜的夏军，又看向刚到的唐军援军，心里犯嘀咕：这援军来得刚好，可窦建德的埋伏要是真的，追还是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