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清欢的逻辑自洽得可怕，他竟一时无法反驳。
一男一女，竟然成了解决她焦虑的最优解？
“而且，”
她的语气变得柔软而憧憬，眼神望向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热闹的未来：
“两个孩子，刚刚好。
家里会热闹很多，不会太冷清，也不会太拥挤。
等他们长大了，可以互相作伴……师父知道了，一定也会高兴坏了的……”
她想起苏绣娘，眼中泛起温暖的光：
“她可以同时抱着孙子跟孙女，左一个，右一个……”
她描绘的画面朴实而温馨，充满了对家的极致向往。
岁安看着她脸上对未来生活的期待，脸色也是一阵触动。
他正想附和几句，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双胞胎……固然是天大的惊喜，但也意味着加倍的负担。
清欢的身子，自小在福利院就没养好，后来在深山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底子一直很薄，还有时不时发作的偏头痛。
她的腰，那么细，将来怎么装得下两个日渐长大的小家伙？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在她耳边谨慎地问道：
“清欢，你最近称过体重没有？现在多少斤了？”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清欢愣了一下，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霞，眼神有些躲闪，扭扭捏捏地不肯说。
在岁安坚持的目光下，她才极其小声地、带着点羞愤嘟囔道：
“……胖了。”
“多少？”岁安追问。
“……九十七斤。”
她几乎是含在喉咙里说的，还紧张地瞥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生怕被人听了去。
九十七斤。对于她的身高来说，这个体重依旧偏瘦。
岁安看着她因为这区区几斤肉就羞赧不已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他知道她一直对自己的身材有种近乎苛刻的在意，尤其是在他面前。
他凑近她通红的耳朵，无视她轻微的挣扎，带着点坏笑说道：
“在意这东西干嘛？你这九十七斤，我掂量着，不知道有多少斤是实在放在该长的地方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扫过她因为怀孕而变得更加夸张的胸口，和依旧弧度美好的腰臀。
这话里的暗示太过明显，清欢瞬间听懂，耳根连带着脖颈都红透了。
她怕前面的司机听见，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捂住了岁安还要继续胡言乱语的嘴。
“唔……”
岁安被她捂着嘴，发不出声音，看着她羞愤交加的可爱模样，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出租车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停下。
岁安付了车钱，小心翼翼地将清欢扶下车。
刚一下车，一股凉风便迎面吹来，带着明显的寒意。
清欢只穿着单薄的连衣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手臂。
岁安立刻察觉到了，二话不说，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清欢肩上，宽大的外套瞬间将她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
“穿着，别着凉了。”
他的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体温为她挡风。
他的手恰好落在她腰侧，那不盈一握的触感再次清晰地传来。
岁安的心不由得又揪紧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这里面……真的能同时容纳两个正在飞速成长的小生命吗？
“走吧，进去看看需要买点什么。”
岁安压下心中的疑虑，揽着清欢，走进了灯火通明的超市。
与外面的清冷相比，超市里很热闹。
他们推着一辆购物车，缓缓穿梭在货架之间。
岁安的目标很明确，一切以清欢和她肚里的孩子为重。
他先是推着车来到了保健品区域。
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孕妇专用维生素、叶酸、钙片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他拿起一盒包装精致的复合维生素，仔细看着上面的成分说明，又对比了一下价格，眉头微微皱着。
他对于这些知识一片空白，只能凭借包装和价格来判断。
“清欢，你看这个……”
他刚想询问她的意见，却见清欢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维生素上，而是飘向了旁边摆放防辐射服的区域。
那里挂着一件件款式各异的孕妇防辐射服。
清欢伸出手，摸了摸其中一件淡粉色的防辐射服，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混合着好奇的光芒。
她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原理，但防辐射这三个字，在她听来就是能保护孩子的东西。
岁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
“喜欢这个？”他问道。
清欢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标价牌。
岁安却毫不犹豫地将那件淡粉色的防辐射服取了下来，放进购物车。
“那就买这个。”
他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在他看来，凡是可能对她和孩子好的东西，再贵也值得。
清欢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一暖，可她还是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
“也不用买太好的……”
“给你和孩子的，就要好的。”
岁安打断她，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接着，他们来到了食品区。
岁安的目光在各种坚果、牛奶、水果上流连。他记得医生说要加强营养。
“核桃补脑，多吃点对孩子好。”
他拿起一袋核桃仁。
“牛奶每天都要喝，补充蛋白质和钙。”
“苹果、橙子……维生素要跟上。”
他像个认真备考的学生，将看到的孕期知识一点点付诸实践，不停地往购物车里放着东西。
清欢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地为她挑选食物的样子……
一种被珍视的感觉，缓缓流淌过她的心田。
她走到卖小米的货架前，仔细看了看，挑选了一袋颗粒饱满、颜色金黄的。
“听说小米粥养胃，我早上可以煮这个。”
她轻声对岁安说。
她又拿了几包苏打饼干。
“要是早上再恶心，可以吃点这个压一压。”
她实在是不想岁安总是被自己早上的孕吐吵醒。
当路过卖话梅、酸杏等蜜饯的货架时，她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眼神里流露出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