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句，林章眼睛更亮了。神色之间的颓废和慌乱似乎都少了些。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虚弱道：
“北边儿对面就是南边儿啊！南边儿可以晒太阳！”
牢头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从衣袖里丢出个东西。
“麻烦！惯的你，指南针给你自己测！”
“谢了大兄弟！”
林章那双手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将东西揣了起来。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开始交流起来怎么辨别方向。
【宿主，我没猜错对吧？这是在对暗号吧？】
“可以啊狗砸！这么明显的对暗号都看出来了！智商果然提高不少！”
沐颜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弹了弹狗砸的代码末端，一脸玩味道：
“不过，这北国可以的嘛！梁律真是个能人，连刑部大牢都攻陷了。估摸着培养出来的细作应该遍布大雍每个角落了！看来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啊！这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被沐颜语言攻击完行动攻击，狗砸一脸不满，对沐颜痛心疾首地批评道：
【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宿主，人家这可是高级细作！辛辛苦苦潜伏三十年，培养了遍地的细作，敬业程度十颗星。结果被你当成个小玩意儿来玩！麻烦你放尊重一点好吗？】
沐颜摊手，表情里多了几分欠揍的意味。
“我很尊重它啊！没有选择直接灭了他，而是钓鱼执法曲线救国。这还不够尊重吗？”
狗砸：……
聊不下去了，好累。
而正好狗砸后沐颜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林章跟狗狗祟祟的牢头也嘀咕完了。
牢头虽然还是维持着跟原先相同的表情，但不难看出步子都雀跃了些。整个人走路带风地拿着刚才借给林章用的“指南针”走了出去。
之前还说漫无目的地盯人太麻烦，现在好了，可以先从这个牢头盯起。
果然。
这牢头在大牢里坐了一会儿，便突然脖子一梗，歪着脑袋，口吐白沫。
“哟！羊癫疯犯了！快快快，送医馆去！他惯常在草堂医馆就诊。”
然后牢头就被送去了医馆。
沐颜看的也是瞠目结舌。“天呐！这特娘的真是个人才，学犯病学的这么像。看到了吗？他们这一套流程熟练的，果然是专业细作……”
果然，进了医馆之后。很快牢头的指南针便“不小心遗失”了，被店里一个病殃殃的一看就是医馆常客的人捡走。
牢头还大声询问了一番有没有人捡到他的东西。在场的客人都可以作证。
随后，牢头病势被控制住，送回去继续当值。
而那个病殃殃的客人带着东西，辗转了好几手。
最终那玩意儿被带到了文华书院，一个儒雅又温和的中年人手中。
没错。
这梁律，虽说是五十来岁的人，在这个时代来说应该算是很老了。可他看着不过三四十岁一样。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写满了雅致和从容。
要不然摆弄“指南针”的动作好几次出错，沐颜都看不出他是急切的。
那“指南针”很快被彻底拆卸掉。
淡定从容的中年人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而后很快归于平静。拿出一张材质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纸张，龙飞凤舞用奇奇怪怪的狗爬一样的字体写了一封信。
写完以后，也不等墨迹干，直接撒上一层粉末。之前的字迹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之后他又在被清理干净的纸上写了几句诗词，这诗词水平倒是不咋样，字体也只是圆滑且流畅，瞧着尚可得水平。
与他房间墙上挂着的，署名为梁律的字画上那铁画银钩，笔力苍劲，一眼便看出是草书大家水准的字判若两人。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写的。
他写完以后，满意地看了看圆润流畅的字体，将其绑在了飞鸽的腿上，将飞鸽放了出去。
沐颜看着他娴熟的手法，不由啧啧称奇。
“哟！瞧瞧这流程，真是一整套的特务手段！虽然过程绕了些，但层层送消息便更容易保护细作们。而且这效率挺高的，只用了大半天时间……
这个梁律真是不一般啊！这样看来，原剧情里，我那便宜父皇其实栽的也不算冤。不过，狗砸，他写的字你能看懂吗？”
狗砸：……
【宿主，我只能被动接受资料，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虽然我智商高了，可有些东西没接触过也不能无师自通啊……】
“算了算了，我就不该对你有过高的期待。”
沐颜自诩见多识广，但对于那梁律写出来的狗爬一样的文字，也是是真的看不懂。
这会儿看狗砸也不懂，她倒是也不失望。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了她的工具人——林则安。
听说这家伙精通周边所有小国的语言，她敲了敲狗砸，“刚才那封信拍照了吗？”
【当然拍了！这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