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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花墙新抽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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裱糊铺后园的花墙塌了大半,断砖碎瓦堆在墙根下,像摊被时光揉皱的旧纸。墙面上裂着几道深沟,露出里面朽坏的竹骨,枯黄的藤蔓缠在断砖上,叶片卷缩着,一碰就碎,像极了祖父诗稿里“枯藤缠旧梦,断墙锁流年”的模样。

沈砚之第一次跟着苏晚来这儿时,还笑着打趣这墙“比余杭巷口蹲了半辈子的老乞丐还寒碜”——那会儿藤蔓全枯着,断砖上蒙着厚厚的灰,连风都懒得往这儿吹。可此刻他蹲在墙根下,指尖刚触到砖缝,就觉出些不一样的柔软——是片新抽的绿!嫩得能掐出水来,卷着小小的叶芽,叶尖还沾着点晨露,在风里轻轻晃,像极了婴儿攥紧的小拳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生命力。

“是‘勿忘我’。”苏晚蹲在他身边,用袖口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砖缝里的土,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连声音都轻了几分,怕惊着这刚冒头的嫩芽,“奶奶活着时总说,当年她在临安北的花墙下种了满墙这花,说‘这花记事儿,根扎得深,能替人守着念想,就算枯了,来年也能再冒绿’。”

沈砚之抬头望向墙头,塌落的瓦当碎了半块,露出里面嵌着的竹骨——那竹骨的纹路很特别,是斜着刻的“人”字纹,与第三卷“断线索引轮回”里描述的纸鸢骨架,竟是同一种纹路!他忽然想起第八章里陶瓮中的那张图纸,民国二十五年的那张,正面画着纸鸢的样式,背面却偷偷画了株藤蔓,藤蔓绕着半朵荷,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阿鸾的花该爬满墙了,等我回去,就给她补全那朵荷。”

原来祖父在余杭巷糊纸鸢的那些年,手里捏着竹篾,心里念着的,始终是临安北这面花墙,是墙下种着勿忘我、发间别着半朵荷的姑娘。

日头爬到晌午,阳光斜斜地照在断墙上,藤蔓的影子在砖面上拉得老长,像谁用淡墨笔细细描过的线,弯弯曲曲,缠着碎瓷片,绕着竹骨,竟有些像祖父诗里的韵脚。

苏晚的指尖顺着藤蔓往上摸,忽然顿住——新抽的藤条缠着块碎瓷片,瓷片边缘被磨得光滑,上面印着半朵荷,花瓣舒展,颜色是淡淡的青,与她发簪上的残荷正好凑成完整的一朵!那发簪是奶奶留给她的,簪头是半朵白玉荷,缺的正是瓷片上这半朵的形状。

“是爷爷当年嵌进去的。”苏晚的声音带着点颤,用指甲轻轻抠了抠瓷片边缘的砖缝,几粒暗红的粉末掉下来,落在她手心里,“是胭脂,奶奶总爱把碎瓷片染了胭脂嵌在墙里,说‘这样花墙就有了颜色,他远远看见,就知道我在这儿’。”

沈砚之接过那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脂香混着泥土的腥气,与第十四章里钱塘旧宅石阶青苔中嵌着的诗帕,是同一种胭脂痕!那诗帕是奶奶年轻时用的,边角绣着勿忘我,帕子上沾着的胭脂,也是这种掺了龙井香的淡红。他忽然明白,这花墙从来不是死物,是祖辈藏在时光里的账本——那些嵌在砖缝里的瓷片是标点,染了胭脂的粉末是字迹,缠缠绕绕的藤蔓是句子,一笔一画,都写着“等”与“念”,等着后人来破译,来读懂。

“你看这藤条的走向。”苏晚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顺着断墙往上爬,绕着碎瓷片打了个结,你仔细看,像不像个字?”

沈砚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藤蔓从墙根起,先往左转了个弯,再向右绕着碎瓷片缠了圈,最后向上抽出个小芽,那形状,竟与第二十四章里百只纸鸢连成的诗句“荷影映残红”中的“荷”字隐隐相合!纸鸢连成的“荷”字,是用沙燕纸鸢拼的翅膀,而这藤蔓绕成的“荷”字,是用新绿的叶芽做的笔锋,一硬一软,一旧一新,却都藏着同一个人的心意。

“是他们在指路呢。”苏晚的眼眶红了,指尖轻轻碰了碰藤蔓的结,“爷爷知道我们会来,奶奶也知道,他们用藤蔓告诉我们,该往哪儿走。”

墙根下的泥土松松软软,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沈砚之蹲下身,用手轻轻刨着土——指尖刚探进去一寸,就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冰凉凉的,裹着层湿土。他放慢动作,一点一点把土拨开,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匙柄上雕着半朵荷,花瓣的纹路与苏晚发簪上的残荷严丝合缝,更巧的是,荷瓣的边缘,竟与第四章里罗盘盘底的“泉亭”二字共用一道刻痕!

“是开泉亭旧驿的钥匙。”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跳,想起第四章里罗盘指针的异动——当时指针一直指着西北方,盘底“泉亭”二字的刻痕发烫,原来爷爷当年从泉亭离开时,没把钥匙带走,而是藏在了这花墙下,等着和奶奶一起来取,等着用这把钥匙,打开属于他们的家。

暮色漫进后园时,风忽然软了下来,带着点后巷槐花香。藤蔓的叶芽像是被风催着,忽然舒展开,露出叶背细细的绒毛,绒毛上沾着点晶莹的东西,在暮色里闪着光。

苏晚凑过去一看,竟是颗小小的露珠!比米粒还小,映着天边的晚霞,红的、橙的、粉的,都凝在那滴露水里,像极了第二十一章里奶奶胭脂盒里的“泪滴”——那胭脂盒里,总躺着颗用胭脂凝成的小珠,奶奶说“那是想人的泪,凝住了,就不会忘了”。

“是奶奶的泪。”苏晚忽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点哽咽,指尖轻轻碰了碰露珠,露珠滚落在泥土里,瞬间没了踪影,“她总说,民国二十四年的春天,花墙的藤蔓枯了大半,一场雨下完,叶子全掉了,她守着墙哭了三天,眼泪掉在土里,没想到第二年春天,竟冒出了新芽。”

沈砚之从背包里翻出第三十三章里提到的那封未寄信——信封是牛皮纸的,边角被虫蛀了个小洞,邮戳正是民国二十四年春天,盖着“余杭巷”的印。信里写着:“阿鸾,余杭巷的雨下得大,纸鸢晾在院里,都淋湿了。等雨停了,我就去临安北,带你来看我糊的新纸鸢。” 字迹仓促,墨水晕开了好几处,像是在慌乱中写就的。

他仿佛看见,祖父在战乱逼近时,趴在裱糊铺的桌上,借着煤油灯的光写这封信,笔握得太紧,指节发白;而与此同时,临安北的花墙下,奶奶正对着枯藤掉泪,眼泪砸在断砖上,渗进土里,竟成了跨越时空的养分——那些泪水里,藏着她的等,藏着她的念,让藤蔓在百年后重新抽绿,让他们的故事,能被后人看见。

“这花啊,比人还长情。”隔壁的张阿婆挎着菜篮子经过,竹篮里装着刚买的青菜,探进头来搭话,声音里带着点老底子的临安腔,“我小时候就见这墙根长这花,那会儿铺子里的老掌柜——就是你爷爷的徒弟,总坐在门槛上抽烟,说‘这是苏姑娘种的勿忘我,等沈先生回来呢,等他回来,这花就爬满墙了’。”

她放下菜篮,走到花墙前,指着藤蔓最粗的地方——那地方的藤蔓比手指还粗,枯褐色的老藤缠着新绿的嫩芽,像奶奶手里织了一半的毛线,“那儿埋着个东西,老掌柜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等拿着半帕的年轻人来了,你就告诉他们,墙根下有沈先生的念想’。”

张阿婆的话像块石头投进沈砚之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从背包里找出那把锈刻刀——是祖父当年刻纸鸢用的,刀身是黄铜的,刀柄缠着麻绳,刀刃上还留着刻纸鸢的痕迹。他顺着藤蔓最粗的地方,用刀背轻轻敲了敲泥土,确定了位置,然后慢慢往下挖。

泥土里混着些细碎的竹篾,黄中带点褐,质地很韧,与第十七章里纸鸢骨架的竹篾是同一种——那纸鸢骨架,是祖父用余杭巷特有的桂竹做的,劈得薄,刻得细,能禁住大风吹。挖了约莫半尺深,刀尖忽然“当”的一声撞上硬物,清脆的响声在暮色里格外清晰。

沈砚之赶紧停手,用手把土拨开——是个铁皮盒子!比巴掌大些,上面用红漆写着“潮生”二字,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苏”字,字迹是奶奶的娟秀,与第十一章里从砖下挖出的那只铁皮盒,竟是孪生兄弟!那只盒子里装着半块绣帕,而这只盒子,显然藏着更重的念想。

苏晚屏住呼吸,看着沈砚之打开盒子——盒盖刚掀开一条缝,一股淡淡的荷香就飘了出来,不是新鲜荷花的浓艳,是晒干的荷花瓣混着旧纸的清香。盒子里铺着层油纸,油纸泛黄,上面包着一沓厚厚的信,每封信的信封上都写着“阿鸾亲启”,字迹是祖父的清隽,却没有一个邮戳,显然是写了,却没来得及寄出去。

沈砚之抽出最上面一封,信纸是泛黄的毛边纸,边角有些发脆。信纸里夹着片干枯的勿忘我花瓣,紫中带点白,还能看出当年的形状。信里写着:“阿鸾,今日余杭巷的藤蔓爬到窗台了,细细的,像你临安北花墙上的那株。等这花爬满墙,我就接你过来,在铺后园种一池子荷花,让你天天能看见整朵的荷,不用再戴那半朵的簪子。”

字迹末尾,画着两只交缠的藤蔓,藤梢各开着一朵小小的勿忘我,一朵写着“沈”,一朵写着“苏”,藤蔓的根缠在一起,像两只握紧的手。

苏晚忽然想起奶奶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时说的话:“你爷爷总爱在信里画花,说‘见花如见人,我不能常去看你,就让花替我陪着你’。”她伸出手,一封一封数着信封——一、二、三……九十九。正好九十九封。

“加上第三十三章里那封未寄的,正好一百封。”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爷爷是想凑够一百封信。”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揪——第二十三章里,老者送来的“第一百只纸鸢”,翅膀上写着“团圆”二字,金粉的光泽至今还闪着光。原来祖父当年是想凑够一百封信,和一百只纸鸢一起,亲自送到奶奶手上,告诉她“我来了,带着信,带着纸鸢,带着一辈子的念想,来接你了”。可惜战火无情,他没能凑够最后一封,没能送出第一百只纸鸢,这百年的约定,终究是落在了他们肩上。

夜里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裱糊铺的木窗上,像谁在轻轻翻着旧信。第二天清晨,沈砚之推开后园的门时,忽然愣住了——

经过雨水一浇,花墙上的藤蔓像是疯了般长,一夜之间爬满了半面断墙!新绿的叶芽层层叠叠,细碎的白花星星点点,开在叶缝间,像撒了把碎银子。砖缝里的碎瓷片被雨水冲得发亮,青的瓷、绿的藤、白的花,映在一起,像幅活过来的画,比祖父诗里写的还要好看。

更让人心颤的是,藤蔓缠绕的形状——从墙根的钥匙处开始,顺着断墙往上爬,绕过碎瓷片的“荷”字,再沿着塌落的瓦当往左转,最后指向天井里的荷花池。那路线,竟与第三十章里旧地图上的红圈路线一模一样!旧地图上的红圈,是用朱砂画的,标着“沈苏故地”,而这藤蔓绕成的路线,是用新绿的叶芽铺的,标着“归处”。

“奶奶说,‘勿忘我见了雨水就疯长,像扯不断的念想,雨越大,长得越旺’。”苏晚蹲在藤蔓下,指尖轻轻抚过最顶端的那朵花,花瓣上沾着颗露珠,滚落在泥土里,“爷爷的愿望实现了,藤蔓爬满墙了,他可以接奶奶来了。”

沈砚之走到藤蔓最顶端,忽然注意到——花心里,卡着片小小的纸鸢残片!比指甲盖还小,是余杭巷特有的金箔纸,上面写着个“归”字,金粉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着光,与第十九章里石桥下捞起的残纸是同一块!那残纸上,原本只有半个“归”字,而这花心里的残片,正好是另一半,拼在一起,就是个完整的“归”。

他想起祖父诗稿里的句子,那是民国二十六年的残页,字迹已经模糊,却能看清“枯藤生新绿,离魂认归途”——原来那些枯萎的岁月里,从来都藏着新生的希望。就像这花墙,就算塌了大半,就算藤蔓枯了几十年,只要根还在,只要念想还在,总有一天,藤蔓会重新爬满墙,开出花来,把失散的人、未说的话、没完成的约定,都一一找回来。

“他们从来没走。”沈砚之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格外坚定,“爷爷在藤蔓里,奶奶也在,他们看着我们,等着我们帮他们完成约定。”

沈砚之把那沓信小心地放进铁皮盒,又铺了层新的油纸——怕雨水打湿信纸,怕岁月磨淡字迹。他把盒子埋回藤蔓最粗的地方,上面培了层新土,还从临安北的花墙下挖了几株忘忧草,种在土旁——忘忧草的叶子细细的,与勿忘我缠在一起,像奶奶和爷爷的手,紧紧握着。

苏晚找来块梨木牌,用毛笔在上面写着“沈苏藤”三个字——字是她写的,笔锋里带着祖父的苍劲,也带着祖母的娟秀,“沈”字的撇,与“苏”字的捺,缠在一起,像藤蔓的根。她把木牌插在土旁,木牌上还系了根红绳,红绳在风里轻轻晃,与藤蔓的白花相映,像极了奶奶当年绣在帕子上的图案。

张阿婆提着个布包过来时,正看见沈砚之在给藤蔓浇水。她走到花墙前,看着爬满墙的新绿,抹了把眼泪,声音里带着点欣慰:“老掌柜在天有灵,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他守了这花墙一辈子,临死前还说‘等藤蔓爬满墙,沈先生和苏姑娘就回来了’。”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枚银质的藤蔓发簪——簪身是缠在一起的藤蔓,藤梢开着两朵小小的勿忘我,中间嵌着半朵荷,与苏晚发簪上的白玉荷正好组成一朵完整的莲。“这是当年沈先生给苏姑娘打的,”张阿婆把发簪递给苏晚,指尖还带着布包的温度,“老掌柜说,沈先生打这簪子时,打了三天,说‘等花墙爬满藤,就给她戴上,告诉她,我再也不走了’。老掌柜让我收着,说‘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苏晚接过发簪,轻轻插在发间——银质的藤蔓缠上白玉的残荷,正好组成一朵完整的莲,在阳光下闪着光。阳光透过花叶照在她脸上,叶影斑驳,落在她眼底,像极了第三十七章里荷花绽放的清晨——那天清晨,祖父在余杭巷的池子里种了满池荷花,说“等阿鸾来了,让她看整朵的荷”。

原来圆满从来不是轰轰烈烈,不是金戈铁马,是像这藤蔓一样,一点一点,爬满时光的墙;是像这发簪一样,半朵加半朵,凑成完整的莲;是像这一百封信、一百只纸鸢一样,一封一封,一只一只,藏着一辈子的念想。

风穿过藤蔓,发出“沙沙”的声响,叶片碰撞的轻响里,竟像是掺了人的低语——有男人的温声,说“阿鸾,藤蔓爬满墙了”;有女人的轻笑,答“慕安,我看见整朵的荷了”。那声音混在风里,绕着花墙转了圈,又飘向天井的荷花池,像是两个失散多年的灵魂,终于在这满墙新绿里,找到了彼此的温度。

沈砚之望着苏晚发间的莲簪,忽然想起第十九章里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那页画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里有池荷花,池边站着两个人,男人手里举着纸鸢,女人发间别着簪子,旁边写着“等荷开,等藤绕,等你归”。原来祖父当年画的,不是空想,是他藏在心里的家,是他想和奶奶一起过的日子。

“我们去泉亭吧。”沈砚之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笃定,“拿着这把钥匙,去打开爷爷藏在那儿的念想。”

苏晚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发间的银簪,簪身还带着张阿婆手心的温度。她弯腰从墙根摘了朵勿忘我,别在铁皮盒的红绳上——花瓣小小的,却挺得笔直,像奶奶当年站在花墙下的模样,“带着它,让奶奶和我们一起去。”

张阿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忽然从兜里掏出个布帕,递了过去——帕子是蓝布的,边角绣着半朵荷,与奶奶留下的半帕正好凑成一对,“这是老掌柜给的,说‘拿着两块半帕,泉亭的门才好开’。”她笑着拍了拍苏晚的手,“去吧,沈先生和苏姑娘在等着你们呢。”

沈砚之接过布帕,指尖触到帕角的针脚——那针脚细密,是奶奶的绣法,原来这半帕,是爷爷当年让徒弟交给奶奶的,却因为战乱,一直留在了裱糊铺,如今终于能和另一半帕子,在他们手里重聚。

两人沿着后巷往泉亭走,手里攥着钥匙和布帕,铁皮盒里的信随着脚步轻轻晃,像在应和着藤蔓的“沙沙”声。路过巷口时,沈砚之回头望了眼裱糊铺的花墙——满墙的新绿在阳光下泛着光,白花星星点点,木牌上的“沈苏藤”三个字,被风拂得红绳乱颤,像在挥手告别,又像在说“我们等着你们回来”。

走到巷口的老槐树下,沈砚之忽然停下脚步——槐树上挂着只小小的沙燕纸鸢,翅膀上用金粉写着“荷”字,与花墙上藤蔓绕成的“荷”字一模一样。他抬头望去,只见茶馆的老者站在树影里,手里转着两颗核桃,笑着点头:“沈先生说,泉亭的纸鸢,要带着荷香才好。”

原来老者早就知道,知道他们会来,知道他们要去泉亭,甚至知道祖父藏在那儿的念想。沈砚之忽然明白,这些年,守着祖辈约定的,从来不止他们——有茶馆的老者,有裱糊铺的老掌柜,有隔壁的张阿婆,他们都是时光的守路人,替失散的人,守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完成的约。

苏晚伸手取下槐树上的纸鸢,指尖触到翅膀上的金粉,忽然想起第三卷里断了线的那只沙燕——那只纸鸢翅膀上写着“北”,而这只写着“荷”,一北一荷,一断一续,竟像是祖父用两只纸鸢,把他的一生都写在了风里:从临安北的茶馆,到泉亭的荷池,从断了线的等待,到续上缘的圆满。

“走吧。”苏晚握紧沈砚之的手,掌心的钥匙硌着掌心,却暖得发烫,“爷爷和奶奶在泉亭等着我们,等着我们给他们泡壶龙井,等着我们告诉他们,藤蔓爬满墙了,荷花开了,他们的约定,我们替他们圆了。”

两人并肩往泉亭走,风从身后吹来,带着花墙的清香,带着槐叶的气息,还带着铁皮盒里信纸的墨香。沈砚之忽然想起祖父诗稿里的最后一句,那是他在民国二十七年写的,字迹已经很淡,却字字清晰:“枯藤生新绿,旧约续新篇。荷开泉亭处,岁岁有人还。”

原来祖父早就预料到,就算他走了,就算岁月枯了藤蔓,总会有人带着他的念想,带着他的约定,替他回到泉亭,替他见到阿鸾,替他把这篇没写完的故事,续上一个圆满的结尾。

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花墙上缠缠绕绕的藤蔓,你连着我,我连着你,再也分不开。铁皮盒里的勿忘我轻轻颤动,红绳上的花瓣在风里晃着,像是在轻声唱着:

“勿忘我,勿忘我,

藤绕花墙,荷开池阁。

钥匙开了泉亭门,

半帕合,人归了……”

那歌声飘在临安北的巷子里,飘在裱糊铺的花墙上,飘向远方的泉亭,像一封跨越百年的信,告诉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灵魂——

你们的藤蔓爬满墙了,

你们的荷花开满池了,

你们的约定,

我们替你们,

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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