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悬浮在半空，听着通讯频道里尼克·弗瑞那压抑着火山爆发的质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自己一贯的骚包语气蒙混过关。
“嘿，弗瑞，放轻松点。我们刚干完一票大的，拯救了世界，懂吗？世界！”
“索科维亚现在安全得很，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托尼的话说完，通讯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过了十几秒，弗瑞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斯塔克。”
“我他妈知道索科维亚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因为我的卫星地图告诉我，索科维亚现在连个渣都不剩了！”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世界地图上……少了一个国家吗？！”
弗瑞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托尼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
他总不能说，我队友直接把那块地皮给气化了吧？
“呃……这个嘛，弗瑞，情况有点复杂。”
托尼支支吾吾地开口，“简单来说，就是奥创的计划是让城市撞地球，你知道的，boom！世界末日那种。”
“然后呢，我们想了个办法，一个非常环保，非常彻底的解决办法。”
“我们对索科维亚进行了……嗯……研磨。”
通讯那头的弗瑞又沉默了。
托尼甚至能想象出那个独眼龙局长现在是怎样一副黑着脸的表情。
“我不管你们用了什么办法把一个小国家搞没的。”
弗瑞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疲惫和无力。
“这件事，烂摊子太大了，不好收场。”
“等你们都回来，我们再开会。就这样。”
说完，弗瑞就单方面挂断了通讯。
托尼耸了耸肩，一脸的的无奈表情。
卡拉抱着虚弱的特尔-罗尔，飞到托尼面前。
她看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的男人，又看了看远处开始聚集的官方飞行器，眉头紧锁。
“我要带他回北极。”
卡拉的语气很坚决。
“孤独堡垒有氪星的医疗设备，能让他尽快恢复。”
托尼一听，立马就不干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把这么一个能徒手抹掉一个国家的家伙，就这么放跑了？
放虎归山也不是这么个放法啊！
“别啊，卡拉大妹子！”
托尼赶紧拦住她，脸上堆起他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去什么北极啊，冰天雪地的，多冷啊。”
“来我这，斯塔克大厦，顶层复式海景……呸，顶层医疗室！”
“我这边的医疗仓，虽然不是氪星产的，但绝对是地球顶配！全自动按摩，带背景音乐，还能选择精油香薰，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卡拉怀疑地看着他。
“托尼，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托尼摊开手，一脸无辜。
“我就是单纯地关心队友嘛！再说了，你把他带走，万一他在半路上醒了，一个不高兴，把大西洋凿个洞怎么办？”
“放我这，他就算醒了想拆家，拆的也是我的。我钱多，不怕。”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卡拉低头看了一眼特尔-罗尔。
这家伙虽然现在像个睡美人，但谁知道他醒来后会发什么疯。
让他留在复仇者联盟的眼皮子底下，确实比带回只有她一个人的孤独堡垒要稳妥一些。
“好吧。”
卡拉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托尼喜出望外，赶紧在前面带路。
“这边请，回家的路，走这边！”
看着托尼那副像是捡到宝的样子，卡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天后。
斯塔克大厦，顶层医疗室。
“嗡——”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白色的医疗仓缓缓打开，冒出一股冷气。
特尔-罗尔从里面坐了起来。
他甩了甩头，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身体里的力量感，如同涨潮的海水，重新充盈了四肢百骸。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嗯，啥都不挂，很环保。
他从医疗仓里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
“爽！”
他环顾四周，这间医疗室很大，各种高科技仪器闪着光。
“托尼这家伙，是真有钱啊。”
“我怀疑他那两百多亿，单纯想套路老子。”
他嘟囔了一句，随手拿起了旁边椅子上给他准备好的衣服。
一件花里胡哨的沙滩衬衫，一条同样花里胡哨的大裤衩。
“嘿，可以啊，这品味，我喜欢。”
特尔-罗尔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趿拉着拖鞋，吊儿郎当地就往外走。
他早就听到了楼下会议室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我不能接受！”
一个正直又严肃的声音响起，是史蒂夫。
“复仇者联盟必须保持独立！我们不能成为政客手里的枪！”
“独立？”
托尼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史蒂夫，你醒醒！我们差点把一个国家给弄没了！ 问责！问责！懂吗？”
“我们需要监管！需要有人为我们的行为负责！否则我们和那些反派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就要我们在一份协议上签字，然后像狗一样被拴上链子？”
史蒂夫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火气。
“这不是链子！这是保护！保护普通人，也保护我们自己！”
托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特尔-罗尔，就说特尔-罗尔！他一招就把索科维亚给蒸发了！这种力量谁能控制？万一下次他心情不好，对着纽约来一发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干看着吗？！”
“这个法案，就是为了限制这种不可控的力量！”
会议室的门，就在这时，被“唰”的一声推开了。
屋里正在争吵的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
只见特尔-罗尔穿着那身骚气的花衬衫大裤衩，敞着怀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特尔-罗尔把牙签吐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走到会议桌旁，拉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托尼的脸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托尼。”
“你要支持那个什么破法案，我没意见。”
“但你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特尔-罗尔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道：
“你觉得就凭一张纸，能困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