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州衙的油灯亮到深夜，时迁推门进来时，身上还沾着青州的泥土，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从李忠亲兵身上偷来的行动计划。
“寨主！”时迁把纸条递过去，声音压得急，“高衙内跟高廉旧部李忠勾上了！李忠带五百残兵，后天一早跟禁军汇合，要去偷袭青石岭铁矿，想烧了咱们的铁料，断咱们后勤！”
宋江展开纸条，借着灯光看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抬头看向林冲和黄信：“青石岭是咱们的铁源，绝不能丢。咱们不被动防，要设伏围歼，让他们有来无回。”
吴用凑过来，指着地图上“落马坡”的位置：“这里是青州去青石岭的必经路，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最适合设伏。”
“就这么办！”宋江拍板，“汤隆，你带五十人守矿洞，故意把矿洞口的守卫撤了一半，再散点‘铁料堆在洞口’的假消息，引他们进来；林冲，你带两千人，在落马坡两侧悬崖埋伏，备好炸药和火油弹，等他们进谷就动手；黄信，你带五百骑兵，绕到谷后堵退路，别让一个人跑了。”
三人齐声应道：“得令！”
第二天一早，汤隆就带着人往青石岭赶。到了矿洞，他只留十个弟兄在洞口假装看守，剩下的人都躲进矿洞深处，又在洞口堆了几袋空粮袋，远远看去像堆着铁料。几个“逃兵”故意在青州边界晃悠，被李忠的人抓住后，“慌慌张张”招了“矿洞只留少量人”的消息。
第三天清晨，青州城外的禁军大营动了。高衙内骑着马走在最前，李忠跟在旁边，五百残兵混在四千五百禁军中，浩浩荡荡往青石岭去。路上，高衙内还得意地跟李忠说：“等烧了铁料，宋江没铁造兵器，咱们再攻济州，保管能赢！”
李忠陪着笑，眼里却藏着几分不安——他总觉得这一路太顺，连个梁山哨探都没见着。可话到嘴边，又被高衙内的嚣张压了回去。
辰时刚过，队伍走进了落马坡。窄路两侧的悬崖静得只剩风声，高衙内的亲兵喊了两声“有人吗”，没得到回应，高衙内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磨蹭！快点走，早烧完早回！”
就在禁军前锋刚过谷中，后军还在进谷时，悬崖上突然传来一声喊：“动手！”
林冲的声音刚落，两侧悬崖上就滚下捆好的炸药包，“轰隆”几声炸响，碎石飞溅，禁军瞬间被砸懵，窄路里挤成一团，前不能进，后不能退。
“不好！中计了！”高衙内大喊着要退，可身后的路已经被黄信的骑兵堵死——骑兵们举着长刀，对着禁军后军砍过去，马刀划开重甲缝隙，惨叫声此起彼伏。
悬崖上的梁山军没停，火油弹接二连三地扔下来，硫磺助燃的火焰瞬间窜起，烧着了禁军的衣甲，不少人在火里挣扎，阵形彻底乱了。
李忠想骑马冲出去，刚拨转马头，就见燕顺从悬崖上跳下来，手里的刀直劈过去：“李忠！你这高廉的狗腿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忠慌忙举刀抵挡，可他本就不是燕顺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燕顺一刀砍中胸口，摔下马死了。
高衙内看着身边的禁军越来越少，吓得魂都没了，想弃马逃跑，却被两个梁山军弟兄按住，绳子瞬间绑住了手脚。“放开我！我是高俅的干儿子！你们敢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俅？”林冲走过来，冷笑一声，“等咱们收拾了你，再跟高俅算账！”
这场仗打了不到一个时辰，禁军死伤两千人，一千五百人投降，剩下的人趁乱逃散，梁山军还缴获了三百副重甲、五辆弩车，连高衙内的战马都成了战利品。
汤隆从矿洞出来，看着满地的战利品，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咱们的铁料安全了，还多了这么多装备，就算再来些禁军也不怕！”
宋江让人把投降的禁军押回济州，又让人救治受伤的弟兄，心里刚松了口气，就见时迁慌慌张张地从青州方向跑过来，脸色惨白得吓人。
“寨主！不好了！”时迁手里拿着一封从东京信使身上截下的信，“高俅知道高衙内被擒，气得杀了报信的信使，还奏请皇帝，要亲自带一万禁军来山东，说要誓灭咱们梁山！信上还说，他已经联系了江南方腊的对头，不让方腊帮咱们！”
宋江接过信，手指捏着信纸，指节泛得发白。一万禁军，比之前的五千人多了一倍，还有高俅亲自统领，这可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更糟的是，高俅还断了他们联合方腊的可能——要是梁山独自面对一万禁军，就算有装备和五州百姓支持，也得付出巨大代价。
他抬头望向东京的方向，夜色正慢慢压下来，远处的星星点点，像是高俅带着禁军赶来的火把。
旁边的吴用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声说：“寨主，或许咱们还能找其他反朝廷的势力……比如河北的田虎？”
宋江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那封信，目光落在地图上河北的位置。
田虎会不会愿意跟梁山联手？
一万禁军什么时候会到山东？
这场关乎梁山生死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