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我不会去参加那个晚宴。
这是你的事。
但我想让你知道。他倾身靠近，声音低沉，我不想和任何人联姻，从来都不想。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汽油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气息。钱昕昕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模拟器在高速状态下失控的震动。
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说这些干什么。
纪煜却没放过她，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回来。夕阳的光落在他眼里，像有火焰在跳动。
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带着灼热的温度，我在意的人，是你。
下巴被捏住的地方像燃着一簇小火，钱昕昕的呼吸骤然乱了。她能清晰地看到纪煜眼底的认真，那里面映着夕阳的橘红，也映着她微微发怔的脸。
纪煜，你...她想后退，却被座椅靠背挡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就在两人的鼻尖快要相触时，钱昕昕猛地偏过头，避开了那即将落下的吻。
纪煜的动作顿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他没有再逼近，只是松开了手，车厢里只剩下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夕阳彻底沉入山后，天色暗得很快。远处的城市亮起第一盏灯，像颗孤独的星子。
对不起。纪煜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我太急了。
钱昕昕摇摇头，喉咙有些发紧：不是你的错。
是她自己，总在快要触碰时下意识后退。那些关于身份、立场的顾虑像层透明的茧，裹得她喘不过气。
纪煜发动了车子，没再说话。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快到钱昕昕公司楼下时，她突然开口：下周的季前测试，我会去。
纪煜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紧抿的唇线。
他应道，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钱昕昕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又被纪煜叫住。
钱昕昕，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别人说什么，我的选择从来都只有一个。
她没回头，只是轻轻了一声，快步走进大楼。直到电梯门合上，映出自己微红的脸颊，钱昕昕才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纪煜发来的消息：【算法我看了，很完美。】
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傻乎乎的，和他平时那副从容的样子一点都不符。钱昕昕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嘴角不知不觉地弯了弯。
季前测试当天，阳光格外刺眼。
———
钱昕昕抵达赛车场时，维修区已经一片忙碌。技师们穿着统一的工装来回穿梭，扳手碰撞的叮当声、轮胎充气的嘶嘶声，混着远处引擎的试跑声，构成了独属于赛道的喧嚣。
“钱总，这边！”皇鉴丞老远就挥着手，手里还拿着块没吃完的三明治。
钱昕昕走过去，目光扫过停在工位上的赛车：“昨天的Final check（最终检查）没问题吧？”
“放心，煜哥亲自盯到后半夜。”皇鉴丞抹了把嘴，压低声音，“他今早看了不下十次入口，就差把监控焊在眼睛上了。”
钱昕昕没接话，指尖轻轻拂过赛车的尾翼。碳纤维的表面光滑冰冷，却能想象出它在赛道上冲破空气时的灼热。
这时，赛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声。一辆银灰色赛车如离弦之箭般冲过终点线，轮胎卷起的碎石溅在防护栏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煜哥回来了。”皇鉴丞吹了声口哨。
赛车缓缓驶入维修区，车门打开，纪煜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尾翼旁的钱昕昕，眼睛亮了亮，径直走了过来。
“来了。”他语气自然，仿佛两人昨天根本没有那场僵持在车厢里的沉默。
“嗯。”钱昕昕递过一瓶水，“刚才的圈速比基准快了0.3秒。”
“还能更快。”纪煜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你优化的减震算法很管用，过连续弯道时车身稳定性提升了不少。”
他说话时，距离很近，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混着赛道特有的橡胶气息，竟一点不显得狼狈。钱昕昕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工具箱挡住。
纪煜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去看数据吗？”
“好。”
数据中心里冷气充足，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曲线。纪煜指着其中一条绿色轨迹：“你看这里，t8弯道的刹车点还能再延后5米，我刚才试了一次，抓地力足够。”
钱昕昕凑近屏幕，指尖点在某个峰值：“但横向加速度超过阈值了，长期这样会加剧轮胎磨损。”
“那就换更耐磨的胎。”
“成本会超预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旁人插不进的默契。皇鉴丞抱着文件夹在门口探头探脑，被工程师拉走：“别打扰他们，上次为了一个刹车盘参数，俩人力争到半夜，最后纪队把自己的备用胎都拆了试。”
争论到最后，纪煜妥协了：“听你的。”
钱昕昕抬眼，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眸子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竟比赛车冲线时的画面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她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下午的长距离测试，我会在这里盯着。”
“好。”纪煜没再逗她，转身拿起头盔，“我再去跑两圈。”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晚上车队聚餐，一起？”
“不了，公司有事处理。”
纪煜的脚步顿了顿，眼里的光暗了暗，却很快又扬起笑：行，那下次。
他转身离开，背影融进维修区的喧嚣里。钱昕昕看着屏幕上那条绿色轨迹，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下午的长距离测试很顺利，赛车的各项参数都稳定在最佳区间。钱昕昕盯着数据中心的监控屏，看着纪煜驾驶的赛车一次次冲过计时线，圈速稳定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