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金光消散的刹那,章邪借着爆炸的冲击波,化作一道黑影撞破祭坛边缘的石栏,朝着山下亡命逃窜。他胸口血洞汩汩流淌黑血,眉心竖眼黯淡无光,却仍以邪功强行压制伤势,身影在山道间一闪而逝。
“不必追了!”王隐抬手拦住欲动身的弟子,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中央塌陷的缺口,“真正的隐患不在他身上。”
联军将士刚将最后几名昏迷的百姓抬离祭坛,脚下的黑曜石台面便剧烈震颤起来。之前被摧毁的邪阵核心处,断裂的符文竟重新亮起微弱红光,一道道血色纹路如同藤蔓般顺着塌陷缺口向下蔓延。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坛下方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在地底苏醒,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强烈的邪异波动,震得人气血翻涌。
林佑溪催动双鱼玉佩,金光笼罩住整个祭坛,却只能勉强抵御不断上涌的邪息。她俯身看向缺口,只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黑暗中隐约有猩红光芒闪烁,如同巨兽的瞳孔,正缓缓睁开。“邪阵明明已经摧毁,为何还会有如此强烈的波动?”
王隐走到缺口边缘,指尖掐诀测算,脸色愈发凝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郁:“章邪的血祭虽被打断,但他以百人性命为引,已完成了‘启灵仪式’。这祭坛之下,是上古邪神的封印之地,邪阵不过是唤醒邪神的钥匙,如今钥匙虽毁,锁芯却已被撬动。”
话音刚落,地底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怨魂哀嚎汇聚而成,直钻脑髓。祭坛下方的黑暗中,猩红光芒骤然暴涨,一道巨大的邪影轮廓在黑暗中缓缓舒展,虽看不清全貌,却散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压,让联军将士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
“邪神……真的醒了?”一名年轻弟子声音发颤,握紧的长剑险些脱手。
“是初步唤醒!”王隐沉声道,从怀中取出一枚古老的龟甲,龟甲上的纹路在邪异波动下剧烈闪烁,“章邪的祭炼虽未完全成功,却已让邪神挣脱了部分封印。你们感受的波动,是邪神的神魂在冲击封印,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借由地底血池的力量凝聚实体!”
林佑溪心中一沉,双鱼玉佩的金光在邪息压迫下竟微微黯淡:“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彻底摧毁祭坛,能否重新封印他?”
“不行!”王隐立刻否决,“这祭坛本就是封印的一部分,章邪早已将其改造为唤醒阵基。如今强行摧毁,只会让封印彻底崩解,加速邪神降临。”他指向祭坛四周仍在微微发光的图腾柱根基,“你看,图腾柱的邪力已渗入地底,与血池相连,形成了不可逆转的唤醒通道。”
话音未落,地底的邪异波动再次暴涨,祭坛下方的黑暗中,无数细小的黑影顺着缺口爬出,竟是些长着骨刺、浑身裹着黑血的邪祟。它们嘶吼着扑向联军,却在接触到双鱼玉佩金光的瞬间化为飞灰。但这些邪祟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显然是邪神神魂影响下催生的魔物。
王孙煜握紧玄铁长枪,枪尖金光闪烁:“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看向林佑溪,眼中满是决绝,“章邪重伤逃窜,短时间内无法再兴风作浪。不如趁邪神尚未完全凝聚实体,我们深入地底,寻找封印核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清瑶也点头附和,长剑直指缺口:“纯阳真气可克制阴邪,只要找到封印核心,未必不能重新加固。”
林佑溪望着不断涌出的邪祟,又看向山下已安置好的百姓,眼中闪过挣扎与坚定。她知道,深入地底意味着前所未有的凶险,但若是放任邪神苏醒,天下苍生都将沦为祭品。
王隐看穿了她的心思,将龟甲收起,沉声道:“深入地底是唯一的办法,但需做好万全准备。邪神初醒,神魂尚未稳固,血池中的力量也需时间汇聚。我们需先清理祭坛周边的残余魔物,加固临时防线,再挑选精锐深入地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章邪的血祭只是开端,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这不仅是一场封印之战,更是决定天下存亡的生死之战。”
林佑溪深吸一口气,长剑一挥,金光劈开涌来的邪祟:“传我命令!医疗组继续救治百姓,其余将士分成两队,一队清理魔物、加固防线,一队随我准备深入地底,寻找封印核心!”
联军将士齐声应和,刀光剑影再次交织。祭坛下方的邪异波动仍在不断增强,猩红光芒愈发炽盛,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浩劫。而山巅之上,联军的身影在金光与黑影的交织中愈发坚定,他们即将踏入未知的地底深渊,面对沉睡千年的上古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