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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寸。
泥土上拖出蜿蜒的血迹。
霍寒闲庭信步地跟在后面。
待看够了这场表演,
他突然抬腿将罗定发踹了个仰面朝天。
军靴狠狠碾上对方的胸膛。啊——
惨叫中,罗定发面如金纸,额角青筋暴突。
霍寒随手接过飞机递来的AK47。吃脑?很威风嘛。
冰冷的笑意浮现在他嘴角。钱多?
突突突!
擦着左耳没入地面。人多?
又是一梭 贴着右耳呼啸而过。
霍寒竟用弹孔,
勾勒出人形轮廓!
每颗 都惊险地擦过肌肤。
生死,
只在毫厘之间。
罗定发浑身战栗如筛糠。
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连求饶都发不出声。看来,霍寒眯起眼睛,你的 也不少。
最后一个音节未落,
枪声炸响!
罗定发的身体在弹雨中剧烈抽搐,
最终变成一具千疮百孔的 。
霍寒随手抛还 ,扫视码头。
很好。
目之所及尽是横陈的 。
忽然,
手机铃声从血泊中传来。
飞机在霍寒示意下按下接听键。
素素温婉的嗓音响起:阿发,事情顺利吗?
你的人死了。飞机冷声道,想拿货,带一个亿来赎。
话筒对面骤然寂静。
素素的手指开始发抖:你...你是谁?
素素从没见过飞机,更听不出飞机的轰鸣声。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我清楚你的底细就够了。
一个亿,钱货两清。
总比让这批货落在连浩龙手里强吧?
记住,时限只有七十二小时。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挂断了,根本没给素素说话的机会。
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素素的指尖开始发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只是货物被劫,大不了自认倒霉,反正连浩龙根本不知道这批货。
可对方竟知道她和罗定发的秘密。
一旦连浩龙发现他们的背叛......
虽然跟着连浩龙这么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会一枪了结她。
不,可能比死更可怕。
素素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就在这时,
一双熟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啊——!
喊什么?连浩龙也被惊了一跳。
他本想问问妻子为何深夜未眠,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没...你突然出现吓到我了。
见到丈夫,素素抖得更厉害了。怎么在发抖?
可能夜里凉,我去加件衣服。
连浩龙正要追问,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听筒里传来连浩东急促的声音,背景音里还能听见零星的枪响。大哥!大网仔的货丢了!阿污也被警察抓了!
连浩龙面色骤变。
素素险些跪倒在地。
大网仔!
西环尾!
一夜之间两批货全失。
这绝不是意外!
肯定是刚才那个神秘人做的。
那个人......简直是个魔鬼!
......
凌晨三点,别墅主卧。
翠丝穿着丝质睡裙侧卧在床上,裙摆勉强遮住大腿。
她终于失去耐心,将手中的书狠狠摔在地上。
霍寒居然敢耍她!
为了等霍寒,她保持着这个诱人的姿势很久,甚至特意没关门。
结果?白等一场!
该死的霍寒,敢放我鸽子,早晚让你好看。
翠丝骂咧咧地准备关门。
嗯?
门突然卡住了。
低头一看,一只皮鞋抵在门缝处。
紧接着,
房门被猛地推开——
霍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翠丝略微怔住,很快调整好表情。
她迅速将霍寒拉进屋内,反手锁上房门。
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牵引着他的手掌贴向自己腿间。
轻薄的睡衣下,温软身躯紧贴上来。阿寒,等你好久了呢~”
嗓音甜腻,眼波流转。
霍寒的唇角仍噙着笑,眼底却渐渐凝起寒霜。
这反应...不对。
翠丝尚未想清缘由,咽喉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呃!”
缺氧感骤然袭来,她惊惶挣扎,睡衣滑落肩头。霍寒!你疯了?”
“阿嫂,摄像机的红灯很显眼。”
进门那刻他就发现了。
翠丝心头猛跳:“你眼花了吧?”
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对上那双杀气四溢的眼睛,她后背霎时湿透。是阿清!狗仔清指使我做的!”
霍寒眉梢微动,甩手将人掼在地上。
翠丝蜷缩着剧烈咳嗽,听见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那个披着绅士皮囊的疯子正俯视着她。他要录像威胁你交出屯门街...说江湖最恨 大嫂...”
翠丝话音未落,大哥大已砸在眼前。让他带五百万来。”
霍寒碾碎指间的烟,“否则...”
颤抖的手指按下号码,听筒里传出不耐烦的男声:“郭子清。”
“阿清!救——”
河田街北风呼啸。
郭子清裹紧外套咒骂:“废物!还得老子半夜擦屁股。”
马仔凑近低语:“忠义信码头的货被劫了,阿污落网...”
什么?!狗仔清惊得香烟滑落在地。
阿污被抓了?
他本就不打算赎翠丝。
可这女人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保不准会把他们的关系捅给阿污。
和那个煞星作对?狗仔清没这个胆量。
现在倒好,
早知阿污进去了,他何必跑这一趟!
翠丝死活与他何干?
死了才干净。
他狗仔清缺过女人不成?
清哥,还继续吗?
来都来了,照计划办。狗仔清重新点燃一支烟。
这里是河田街,他的地盘。
自翠丝那通电话后,他早就布下天罗地网。
霍寒这个衰仔敢来虎口拔牙,就叫他有来无回!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霍寒率先下车。
他粗暴地拽着翠丝的头发,将绑着双手的女人拖出后座。阿清!救救我!翠丝泪眼婆娑地哭喊。
狗仔清将包裹甩在地上,钞票撒了一地:霍寒,要钱自己拿。
包裹落地的瞬间,埋伏的小弟们亮着家伙蜂拥而出。
翠丝猛然瞪大双眼:你什么意思?我还在他手里!
闭嘴臭 !
老子正该搂着马子睡大觉!
此刻的狗仔清哪还有半点往日的温情?
翠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仍不死心:狗仔清,你再说一遍?
真当老子稀罕你?不过图个新鲜罢了。
新鲜?
未等翠丝回神,第二记闷棍又砸了下来。对了,你男人阿污...进苦窑了。
进监狱?
不可能!你胡说!翠丝近乎癫狂地摇头。
狗仔清懒得再搭理她,转向霍寒:姓霍的,把隆城街让出来,留你条命。
霍寒突然松开翠丝,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手。不如这样——
你留下钱和四条街,跪下喊声爸爸,我放你走?
狗仔清像看疯子般瞪着霍寒。
这扑街找死!
给我砍死这个癫佬!
嗵!嗵!嗵!
空旷厂房里回荡着杂乱脚步声。
三十多名手持棍棒的马仔向着霍寒扑去。
唰——
刀光乍现。
惨叫声中,断指残肢接连掉落,在血泊中被践踏成泥。
霍寒手握长刀,宛若砍瓜切菜。
旁观这场厮杀的狗仔清瞳孔骤缩。
他原以为霍寒能干掉火牛和恐龙两大红棍是倚仗忠义信助力。
万万没想到竟是凭真本事!
狗仔清狠狠啐了一口。
幸好还留了后手。霍寒,算你够种!但今晚必须死在我手上!
厉喝声中,二十余名 从阴影处冲出,黑洞洞的枪口将霍寒团团围住。看你还怎么狂!
狗仔清露出狰狞笑容。
变故突生!
厂房四周突然闪现二十多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霍寒的小弟们持枪反包围,形成对峙局面。
咔嚓!咔嚓!
狗仔清的人慌忙调转枪口。
局势瞬间剑拔弩张。你阴我!狗仔清暴跳如雷。
霍寒轻蔑挑眉:我何时说过单刀赴会?
眼见大势已去,狗仔清咬牙道:这次算扯平!钱归你,放我们走。
好啊。
狗仔清急忙下令:收枪!
见霍寒颔首,飞机等人也垂下枪管。
就在撤离瞬间——
砰!
狗仔清僵硬转身,不可置信地瞪着仍在冒烟的枪口。
霍寒缓缓收起武器:我只答应收钱,没答应留你命。
噗通!
重重栽倒。清理干净。
明白!
密集枪声过后,厂房重归死寂。
浓重血腥味中,躲在轮胎后的翠丝瑟瑟发抖。
原本妩媚的面容此刻惨白如纸,凌乱发丝黏在布满冷汗的脸颊上。
锃亮皮鞋停在她面前。
弯曲的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掐住她的下巴, 她仰起脸。
是霍寒!
翠丝惊恐地向后瑟缩,生怕对方会像对付其他人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