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途、毒解与祭坛的阴影
岚的空间跳跃带着颠簸的眩晕感，但林默此刻无暇顾及——毒素正在与清毒丹较劲，肩膀的麻痹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时而消退，时而加剧，让他忍不住牙关打颤。
“撑住。”黑寡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不知何时坐到了岚的背上，一只手稳稳托着林默的腰，另一只手还在给小烈的伤口包扎，“清毒丹能撑两个时辰，足够回营地了。”
小烈咬着牙没吭声，额头上的冷汗却浸湿了头发。他的大腿伤口虽然被布条勒住，但黑色的毒素依旧在缓慢扩散，裤腿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风翎在小烈肩膀上焦躁地扑腾着，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黑寡妇，像是在警惕这个突然靠近的陌生人。黑寡妇察觉到它的敌意，动作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小块肉干递过去。风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被肉干的香味吸引，叼过肉干缩到小烈颈窝，算是暂时接纳了她。
“这鹰挺通人性。”黑寡妇笑了笑，继续给小烈包扎，“你叫小烈是吧？射箭很准。”
小烈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他对黑风寨的人始终带着戒备，哪怕对方刚刚救了他们。
林默在半昏迷中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在飞速运转。邪术师的残余势力能精准找到酿酒厂，说明他们一直在监视黑风寨，甚至可能早就知道宝藏的存在。那根绿光骨头和王奎的一模一样，意味着这些人很可能和三百年前的邪术师有着直接联系——或许是传承者，或许是被操控的傀儡。
“他们说……要把地图带回祭坛。”林默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那个祭坛……是不是黑松林的遗址？”
黑寡妇点头：“除了那里，荒野里没别的祭坛了。当年矿场出事，邪术师就是在那片遗址上搞的鬼。”她顿了顿，眼神凝重，“这些人突然冒出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矿脉地图。”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对方的目标是矿脉深处的传送阵，那麻烦就大了。一个连暗影蠕虫都能召唤的邪术师势力，要是掌握了通往安全区的传送阵，后果不堪设想。
“地图……”林默想起那张羊皮纸，“你收好了吗？”
“在这儿。”黑寡妇拍了拍胸口，“贴身藏着，丢不了。”
岚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空间跳跃的涟漪泛起，下一秒，熟悉的堡垒营地出现在视野里。城墙上的李疤子看到他们，立刻大喊着打开侧门，赵回春和苏晴已经提着药箱等在门口。
“快！把他们抬到医疗中心！”赵回春看到三人的伤势，脸色骤变，指挥着石人守卫搭起简易担架。
苏晴看到林默肩膀的黑肿，眼圈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哭，快步跟在担架旁：“坚持住，林默，爷爷一定有办法。”
医疗中心里，赵回春立刻忙碌起来。他先是用银针刺破林默和小烈的伤口，放出黑色的毒血，然后将捣碎的净化苔藓混合着某种粘稠的汁液，厚厚地敷在伤口上。那汁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接触到皮肤时却带来一阵灼热的痛感，将麻痹感驱散了不少。
“这是‘龙血草’的汁液，能逼出骨毒。”赵回春一边给黑寡妇处理手臂，一边解释，“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半个时辰，毒素就侵入心脉了。”
黑寡妇的手臂肿胀得厉害，赵回春处理起来毫不手软，直接用刀划开一道口子，放出毒血后同样敷上草药。她咬着牙没吭声，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李疤子站在一旁，看着黑寡妇的眼神充满警惕，手一直按在腰间的猎刀上，显然没放下戒备。
“她是黑风寨的大当家？”赵青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到黑寡妇时愣了一下，“我听说过她，据说杀人不眨眼。”
“以前是。”林默的精神好了些，靠在医疗舱边说，“现在……算是盟友。”
黑寡妇抬眼看了赵青一下，没说话。
苏晴给三人端来温水，轻声道：“赵爷爷说你们得躺六个时辰，毒素才能彻底清干净。我去熬点粥，你们醒了好吃。”
小安也跟着点头，小大人似的道：“我帮娘烧火！”
看着苏晴和小安离开的背影，医疗中心里的气氛缓和了些。李疤子虽然还是没放松，但至少没再盯着黑寡妇。
“说说吧。”李疤子开口，声音沙哑，“邪术师的人为什么会找你们？”
黑寡妇看了林默一眼，见他点头，才缓缓道：“他们想要矿脉地图，说要带回黑松林祭坛。”她顿了顿，补充道，“地图上标记了矿脉深处有个传送阵，据说能通往安全区。”
“安全区？”赵青和赵回春同时惊呼。
“只是传说。”林默解释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邪术师的人显然很在意这个传送阵，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矿脉入口。”
赵回春捋着胡须，眉头紧锁：“黑松林祭坛……老夫年轻时去过一次，那里的邪气重得很，据说埋着邪术师的尸骨，能影响人的心智。那些人把地图带回去，恐怕是想利用祭坛的力量激活传送阵。”
“激活传送阵需要什么？”林默追问。
“不清楚。”赵回春摇头，“但古籍上说，邪术师的阵法都离不开‘活祭’，当年矿场出事，就死了上百号人……”
林默的心瞬间揪紧。活祭？如果邪术师的人真敢这么做，那附近的流民怕是要遭殃了。
“我们不能等。”林默坐起身，伤口的灼热感已经退去，力气恢复了不少，“必须尽快找到矿脉入口，毁掉传送阵，或者……先一步启动它。”
“可你的伤……”李疤子想劝阻。
“没事了。”林默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不碍事，“赵青，铁矿场的产出够造新的能量炮吗？我们可能要去黑松林深处。”
赵青点头：“初级铁矿场每天能产20斤铁矿，加上之前的库存，造三门能量炮没问题。但需要星银矿做炮芯，不然威力不够。”
星银矿正好是矿脉里的特产。林默看向黑寡妇：“矿脉入口在哪？”
“在黑松林西侧的断崖下，有个被藤蔓遮住的山洞。”黑寡妇道，“独眼龙以前派过不少人去，都被铁甲蜈蚣吃了，所以才一直没动手。”
铁甲蜈蚣？林默想起之前的提示，那是比暗影蠕虫更难缠的生物，防御极强，还带着剧毒。
“得准备对付蜈蚣的东西。”林默看向赵回春，“赵老，有能克制蜈蚣毒的草药吗？”
“有是有。”赵回春道，“‘七星草’能解百毒，但只长在祭坛附近的悬崖上，那里全是邪术师的傀儡，很难采到。”
又是祭坛。
林默发现，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那个邪术师的老巢。看来，要解决问题，必须先闯一趟祭坛。
“我去采。”黑寡妇突然开口，“我对祭坛熟，以前为了找宝藏，摸进去过三次。”
“不行！”李疤子立刻反对，“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给邪术师报信？”
“我没理由这么做。”黑寡妇冷冷地说，“安全区对我也很重要，我爹的遗愿就是找到它。”
林默沉思片刻，点头道：“让她去。我派老金跟着，既能保护她，也能盯着她。”
黑寡妇没反对，显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李疤子还想再说什么，被林默用眼神制止了。现在不是猜忌的时候，他们需要黑寡妇对祭坛的熟悉度。
“就这么定了。”林默站起身，“黑寡妇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赵青，今晚务必造出一门能量炮，带在路上防身。李叔，你和小烈整理装备，我们后天一早去矿脉入口。”
“是！”
安排好一切，林默走出医疗中心。夕阳的余晖透过城墙的箭孔照进来，给堡垒营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苏晴正在广场上晾晒草药，小安在旁边追逐着风翎，笑声清脆。
林默走到城墙边，看向黑松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有些阴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正在凝聚。
他知道，明天的祭坛之行，绝不会轻松。
黑寡妇真的能信任吗？
祭坛里的邪术师傀儡有多强？
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邪术师残余势力，会不会再次出现？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但林默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他们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安全区的希望，为了守护营地的家人，也为了彻底斩断邪术师留下的祸根。
夜幕渐渐降临，堡垒营地的灯火次第亮起，像黑暗中的星辰，坚定而温暖。
林默握紧拳头，转身走向苏晴。
至少此刻，他们还在一起。
这就够了。
你需要我继续写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