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攻？”我看向他。
“对，佯攻。”文绥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的北门位置，“一来，是试探城防的虚实；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看一看那格家的反应。他们是会与城主亲卫军同心协力，死战到底，还是会出工不出力，保存实力。这一战，便能看出他们的成色。”
“好。”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按你说的办。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养精蓄锐。明日卯时，擂鼓，攻城！”
翌日，卯时，战鼓如雷。
第一日的攻城，与其说是攻，不如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试探。我军的弓箭手在盾兵的掩护下，推进至射程极限，与城头上的守军展开了一场漫长的对射。箭矢如蝗，遮天蔽日。
我军兵精将锐，每一箭都力求精准，专挑城头守军的甲胄缝隙与防御死角。而城上的守军虽有七万之众，占据地利，但在仓促进逼下，箭雨显得杂乱无章，准头大失。
一整日的对射下来，双方互有损伤，我军折损了千余人，城头的伤亡想来也不会少。但正如文绥所言，敌军数量终究是我们两倍有余，继续这样消耗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
而更有价值的情报是，斥候观察到，城主的三万亲卫军作战勇猛，寸步不让，但格家的四万兵马却明显在出工不出力，射出的箭矢十有八九都高高地越过我军阵地，落在了后方的空地上。
格家的态度，已然明了。
于是，第二日，我军阵型不变，却下令围而不攻。只派出小股弓箭手，不分昼夜地轮番袭扰，让城头的守军得不到片刻安宁，精神时刻紧绷。我要给城内那几大家族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权衡利弊。
然而，就在第二日黄昏，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打乱了我的部署。
一只信鸽被我方斥候截获，上面的密信被火速送到了我的案前。南城城主，已经向北城城主高远发出了求援信！
这个消息对战局影响不可谓不大。北城距离此地路途遥远，即便北城城主高远立刻发兵，赶到南城也需要半月之久。但以我们对那个老对手的了解，他绝不会老老实实地长途跋涉来解南城之围。他最擅长的，便是围魏救赵！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趁我军主力尽出之际，倾其十万精锐，直捣我们的北境大本营——黑石堡！
黑石堡虽然我们已经分兵把守，但那点兵力，在北城城主高远的十万精锐面前，恐怕很难抵挡。
看来，必须加快进攻节奏了，拖下去不是办法。一旦黑石堡失守，我军便成了无源之水，军心必乱，届时不用南城来攻，我们自己就会崩溃。
我将密信拍在沙盘上，眼中寒光一闪：“不能再等了。必须在北城主的刀锋碰到黑石堡之前，拿下南城！”
文绥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主公，既然南城之主想拖，我们偏不能让他如愿。城北是格家与城主亲卫军混编防守，亲卫军是块硬骨头，强攻伤亡太大。
依我之见，我们当行险招，声东击西，乘夜色猛攻他处！”
他的手指划过沙盘，最后停在了东门的位置：“东门守将是孙家。孙家向来不如格家势大，兵力也最弱。我们今夜便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