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就在塔尔塔洛斯流露出一种“我不想干了，公司倒闭吧”的摆烂情绪时，那个笑得快要断气的蓝色身影，一个闪现，拦在了他的面前。
托雷基亚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脸上挂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灿烂笑容，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块全新的蓝色数据板。
“塔尔塔洛斯大人，”他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几分认真，当然，这认真的背后，是更加极致的兴奋与狂热，“在您决定清理掉这件‘不良资产’之前，请务必，先看看我这份最新的研究报告。”
塔尔塔洛斯停下脚步，他甚至懒得去看托雷基亚，只是用那双燃尽了所有情绪的金色眼眸，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声音疲惫而沙哑。
“我不想看任何报告。”
“我只想看他死。”
“别这样嘛，”托雷基亚将数据板递到塔尔塔洛斯面前，光幕自动展开，上面不再是枯燥的数据，而是一幅幅生动的动态模型，“您难道就不好奇吗？他为什么，总是能精准地把事情搞砸，却又在另一个层面上，达成一种连我们都意想不到的‘成功’？”
“你到底想说什么？”塔尔塔洛斯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
“我想说的是，我们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托雷基亚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你不明白吗，塔尔塔洛斯？你一直在用训练一个‘士兵’的方式，去命令一个‘圣杯’！”
“圣杯？”这个词，让塔尔塔洛斯那死灰般的眼眸，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你又发明什么鸡毛的词语？圣杯？什么玩意？会回蓝的那玩意？
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赛迦体内，叶凡的意识也愣住了。
“圣杯？我？”他的意识体摸了摸下巴，“我装杯倒是可以，圣杯是个什么鬼？难道是能实现任何愿望的那种？那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我回家！”
托雷基亚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那套完美的理论之中，神情陶醉。
“士兵，是执行命令的工具。你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他的价值，在于‘服从’。”
“但圣杯不一样！”托雷基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激情，“圣杯的本质，不是执行，而是‘容纳’与‘转化’！它本身没有善恶，没有立场，它的作用，就是将你投入其中的一切，转化为某种全新的东西！”
他指着光幕上，赛迦那尊神圣而又呆滞的身影，语气如同一个狂热的布道者。
“你投入‘破坏’的命令，他在K-76行星，将其转化为了‘创生’！”
“你投入‘怨念’的能量，他在怪兽墓场，将其转化为了‘净化’！”
“你投入‘光之力’的考验，他在战士之巅，将其转化为了自身的‘成长’！”
“你让他去破坏一个光明的圣地，他只会将其吞噬，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加光明！你懂了吗？你让他去画一幅画，他只会把你的画笔、颜料和画板，全部吃掉！”
托雷基亚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一个伟大的真理。
“他不是在违抗你！他只是在遵循他作为‘圣杯’的本能！他不会主动攻击，但他能容纳和转化一切力量！光、暗、怨念、意志……对他来说，通通都是食物！是燃料！”
这番堪称颠覆性的理论，让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神特么的理论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
贝利亚脸上的呆滞，逐渐被一种惊疑不定所取代。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冒牌货身上能同时出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力量气息。
他不是融合，他是……吞噬？！
塔尔塔洛斯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分。
他死死地盯着光幕，托雷基亚的这番话，如同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看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象过的，更加疯狂，也更加……高效的可能性。
“所以，”托雷基亚的嘴角，勾起一个恶魔般的弧度，他凑到塔尔塔洛斯的耳边，用充满了蛊惑的声音低语道，“别再让他去执行那些精细的破坏任务了，那是在浪费他最大的天赋。”
“你应该，把他当成一个移动的、可以吸收一切的，终极战略武器来使用。”
“战略武器？”
“对，”托雷基亚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比如……如果有一个地方，蕴含着我们无法靠近，却又无比渴望得到的庞大能量源。我们完全可以，把他‘扔’过去。”
“他会像一个宇宙黑洞一样，无视所有的防御，无视所有的法则，将那个能量源……吸干。”
“然后，我们再把他回收，从他的身体里，将那份能量，提取出来。”
轰！！！
这番话，如同创世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塔尔塔洛斯那颗已经接近崩溃的cpU上！
这，他么也行啊！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宇宙的中心，光之国的核心。
那座高耸入云，燃烧着无穷无尽光芒的，等离子火花塔！
那是光之国的命脉，是所有奥特战士的力量之源，也是阿布索留特王国最渴望得到，却又因为其强大的守护法则而无法靠近的终极目标！
如果……
如果把赛迦这个能吸收一切的“圣杯”，扔到等离子火花塔的旁边……
他会不会，像吸干战士之巅一样，将那无穷无尽的等离子火花能量，也全部……吸干？！
一个前所未有的，比之前任何一个计划都要阴险、都要毒辣，也都要疯狂的计划，在塔尔塔洛斯的心中，如同病毒般疯狂滋生！
“哈哈哈……”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
这笑声，让一旁的贝利亚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知道，那个冷酷、残忍、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塔尔塔洛斯，回来了。
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可怕。
“你说的……”塔尔塔洛斯转过身，那双金色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于“赞许”的目光，看向了托雷基亚。
“……有道理。”
托雷基亚优雅地行了一礼，笑容灿烂。
赛迦的体内，叶凡听着这番对话，浑身的意识体都快冻成冰坨了。
“卧槽？卧槽！卧槽！！！”
他感觉自己刚刚脱离了“被开除”的危机，转头就被安排成了一次性核武器，还是要去炸别人家能源核心的那种！
“别啊！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还是把我开了吧！求你了！”
一个针对光之国的，足以动摇整个多元宇宙格局的，更加阴险的巨大阴谋，因为托雷基亚的一个“圣杯理论”，开始悄然酝酿。
而作为这个阴谋最核心的“武器”，叶凡，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是一片黑暗了。
是连他妈的光都看不到的，绝对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