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念儿才四岁就要上学？！”
赫连烬的咆哮声差点把屋顶掀了。
他死死攥着江南来的信，手指都在发抖，仿佛信上写的是要送小念上战场。
萧承煜在信里语气轻松，说江南新开了家女子书院，先生是个告老还乡的女翰林，打算送小念去开蒙。
“开什么蒙！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赫连烬在厅里暴走，“那老翰林多大年纪？手抖不抖？会不会拿戒尺打孩子？”
宁宁无奈地放下账本：“爹，女子书院都是女先生，很温和的。”
“温和什么？”
赫连烬痛心疾首，“我们宁宁六岁才开蒙！还是我亲自教的！念儿这么小，被欺负了怎么办？累着了怎么办？”
苏砚默默递上一杯降火茶：“赫连叔叔，江南文风鼎盛，早点开蒙不是坏事。”
“你懂什么！”
赫连烬瞪他，“念儿那么小，字都拿不动！要是被其他孩子排挤，回来哭鼻子谁负责？”
他越说越慌，直接冲门外喊：“备马！我要去江南！”
与此同时，江南宅院里也在上演类似戏码。
“这件披风要带上，万一变天。”
“这个暖手炉也带着，课堂里冷。”
“点心！得多带几样，念儿挑食！”
萧承煜和谢知遥对着一个小书箱忙活，往里面塞的东西都快溢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念要去边疆戍守三年。
小念抱着布娃娃，小脸皱成一团：“爹爹，念儿不想上学……”
“乖，书院可好玩了。”谢知遥蹲下身哄她，“有很多小朋友，还能学唱歌跳舞。”
“可是赵家姐姐说，上学要写字，手会疼！”
萧承煜立刻变脸：“哪个赵家姐姐？爹找她爹聊聊！”
最后还是女翰林亲自登门，才勉强说服两个爹爹。
“二位放心，书院都是寓教于乐。”
温婉的老夫人笑着保证，“主要教孩子们认字、算术、礼仪，不会累着的。”
谢知遥还是不放心：“那……要是念儿想家了怎么办？”
“随时可以来接。”
老夫人耐心道，“每日只上两个时辰。”
话是这么说，开学第一天，两个爹爹还是偷偷跟到了书院。
“你看那个穿蓝衣服的小姑娘，是不是在瞪念儿？”
“没有吧，人家在看窗外。”
“那个先生为什么一直看念儿？是不是嫌她太小？”
躲在树后的两个大男人窃窃私语，完全没发现女翰林就站在身后。
“二位，”老夫人无奈开口，“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赫连烬，正对着地图指手画脚：
“在这！在这给我买块地！我要建个书院！请最好的先生！让念儿来京城上学！”
管家弱弱提醒：“老爷，江南到京城……路途遥远。”
“那又怎样？我派八匹马拉车接送！”
宁宁实在看不下去：“爹，您这样舅舅他们会很为难的。”
“为难什么？”
赫连烬理直气壮，“我这是为念儿好！京城的教育资源是江南能比的吗？”
当天下朝，赫连烬直接拦住了太傅：
“您孙女在哪上学？先生怎么样？同窗好相处吗？”
太傅被问得一头雾水：“赫连东家这是……？”
“我外甥女要上学！得找最好的！”
消息传开，全京城都知道了赫连烬在给江南的外甥女物色书院。
连皇上都好奇地问：
“爱卿，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外甥女？”
赫连烬一脸骄傲：“回皇上，是臣内兄收养的女儿，聪明伶俐，就是江南那边的书院不太行……”
皇上哭笑不得。
江南这边，小念的求学路也不平静。
第一天下学，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出来，手里拿着张涂鸦：
“爹爹！念儿画的蝴蝶！”
萧承煜激动得热泪盈眶：“我闺女会画画了！”
谢知遥更夸张，直接把画裱起来挂在中堂。
第二天，小念学会写“人”字。
两个爹爹对着歪歪扭扭的墨宝研究了半天：
“这字写得真有风骨！”
“一看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第五天，小念跟同窗闹了点小矛盾，哭着回家。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哪个孩子欺负你了？爹找她去！”
“先生不管吗？爹明天去找先生理论！”
“要不咱们不上了！”
最后还是小念自己擦了眼泪：“不要！念儿喜欢上学！”
而京城的赫连烬，已经筛选了十家书院，每家都亲自去考察过，连茅厕干不干净都要管。
“这家书院伙食不行！”
“那家书院院子太小！”
“这家先生口音太重！”
宁宁忍不住吐槽：“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上学呢。”
一个月后，赫连烬终于坐不住了，带着精心挑选的文具和满满一车礼物，杀向了江南。
“念儿！舅舅来看你了！”
当他看到小念捧着书摇头晃脑背诗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
“我们念儿……长大了……”
小念开心地扑过来：“啾啾！念儿会背诗了！”
“好好好！背给舅舅听！”
听着外甥女奶声奶气地背《悯农》，赫连烬突然觉得，上学好像……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得在他的监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