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小李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银色的袖扣:“戚顾问,在沙发缝里找到的,不是死者的,我们查了王成的衣柜,他从不戴袖扣。”
袖扣的形状是片枫叶,边缘有些磨损,背面刻着个细小的“L”字母。戚雨用镊子夹起袖扣,对着光看,枫叶的叶脉纹路里嵌着点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
“送去化验,”她吩咐道,“重点查上面的dNA和指纹,还有那暗红色粉末的成分。”
小李刚走,彭修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急促:“小戚,江队,你们快看本地论坛!有人发了城西命案的帖子,连现场照片都有,现在已经炸锅了!”
江牧宇立刻打开手机,调出本地论坛的热帖。
标题赫然是《立县惊现挖心案,心脏被做成标本直播跳动!》,发帖时间是半小时前,楼主匿名,帖子里附了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但熟悉的玻璃容器和“倒计时”纸条依然清晰可辨。
下面的评论已经刷到了几千条,有人猜测是邪教仪式,有人说是报复杀人,还有人提到了三年前丰城制药厂的事故,说这是冤魂索命。
“照片是谁泄露的?”江牧宇的脸色沉了下来,“现场除了我们的人,只有保洁阿姨和最早到场的片警,都签了保密协议。”
“不一定是内部泄露。”戚雨放大照片,注意到拍摄角度是从窗外往屋里拍的,“你看这里,有窗户玻璃的反光,凶手可能在现场留了微型摄像头,或者…他当时就在对面楼看着。”
这个猜测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想象一下,凶手在完成这一系列诡异的操作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对面楼里看着警察到场,甚至拍下照片发到网上,这种心理素质,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立刻排查对面楼的住户,”江牧宇对着对讲机下令,“尤其是三楼和四楼,看看有没有人昨晚听到或看到异常情况,调取最近一周的监控,哪怕是私人安装的也要看!”
戚雨的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的帖子上,楼主在评论区回复了一条:“倒计时不是开始,是结束。”
“结束什么?”她喃喃自语。是王成生命的结束?还是某个计划的结束?或者是某种复仇的开始?
二十九天。这个数字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头。梦里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仿佛能听到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搏动,幽蓝色的数字透过皮肤映出来,一点点减少。
“张姐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后立刻告诉我,”戚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另外,派人去恒基地产和丰城制药厂,我要知道王成在这两家单位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江牧宇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了。对了,技术组查到‘陈默’这个名字了,立县有三个叫陈默的,其中一个是县医院的外科医生,五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现在下落不明。”
“医疗事故?”
“说是给一个病人做心脏手术时出了意外,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后来闹得很凶,医院把他开除了。”江牧宇看着记事本。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往三年前的丰城事故上靠拢。戚雨走到窗边,看向对面的居民楼,三楼的某个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像只紧闭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梦里那个戴着面罩的人影说的话:“二十九天后,你会再体验一次的。”
是威胁?还是预言?
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在这二十九天里找到答案。不仅是为了破案,更是为了弄清楚,那个反复出现的心脏梦境,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玻璃容器里的心脏还在跳动,倒计时也在无声地进行,而这场围绕着心脏与时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王成的案子像有些棘手,丝毫找不到任何线索。
几天来,技术组把那个印着“陈默”名字的收货地址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只找到间废弃的仓库,里面除了几箱过期的医疗器械,什么线索都没有。
江牧宇带着人排查了全县所有姓“江”的医生,从刚入职的住院医到退休的老主任,问了不下三十个人,愣是没找出谁和王成有过交集。
戚雨这几天睡得更少了。心脏的梦境没再出现,但取而代之的是肝脏。
梦里她总在解剖台上看到颗肿大的肝脏,表面布满结节,泡在淡黄色的溶液里,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每过一小时就缩小一圈,直到变成核桃大小,容器壁上便渗出“26”的字样。
第五天清晨,戚雨刚把王成的尸检报告整理好,江牧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还有种难以掩饰的焦灼:“戚顾问,城北出事了,你过来一趟。”
城北的这个公寓是立县近两年新建的高档公寓,外墙贴着米白色的大理石,门口站着穿着制服的保安,与城西的老居民区简直是两个世界。
戚雨的车刚停稳,就看到江牧宇站在公寓门口的梧桐树下,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
“死者叫林晚晚,三十四岁,瑜伽教练。”江牧宇递给她双鞋套,声音压得很低,“早上七点被她的学员发现的,学员来上课,敲门没人应,联系物业开门才发现出事了。”
戚雨套上鞋套,跟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里铺着地毯,香氛机散发着淡淡的雪松味,与即将面对的血腥形成诡异的反差。
她看着电梯数字跳到18,想起王成住在三楼,一个在底层,一个在高处,似乎没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