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跑到了林恒身边站好。
“洪保。”
“到！”
刚刚还在吵架的洪保，此刻脸色惨白，声音都带着颤抖。
“出列。”
“刘天。”
“到！”
“出列。”
易中一口气，连续念出了十几个名字。
被念到名字的人，一个个表情各异地走出队列，站到了林恒的身后。
有的人面露喜色，觉得这肯定是晋级的名单。
有的人则面如死灰，比如洪保，他觉得他死定了。
这肯定是先念淘汰的人，让他公开处刑。
而那些没被念到名字的人，则更加煎熬。
他们站在原地，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等待着那最终的审判。
易中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合上了记录板。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被念到名字的十几个人，站在队伍的一侧，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没被念到名字的二十多个人，还僵在原地，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洪保站在晋级队伍里，腿肚子还在转筋.
他偷偷看了一眼对面那些没被念到名字的兄弟，心里一阵后怕。
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现在看来，先念的，是活下来的？
易中冰冷的目光扫过两边。
一边是忐忑不安的“出列”者。
另一边，是面如死灰的“原地”者。
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出列的，是考核通过的人。”
“哗！”
这句话，让林恒身后的队伍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卧槽！过了！我过了！”
“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淘汰名单！”
洪保整个人都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傻笑。
然而，这份喜悦，对于另一边的人来说，却是最残忍的宣判。
易中没有给他们任何缓冲的时间，话锋一转，冷酷得不带任何感情。
“但是，通过不代表可以休息。”
“你们，全体都有，原地罚站两小时。”
“好好看看你们的战友，是怎么离开的。”
刚刚还在狂喜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罚站？
不过，比起被淘汰，罚站两小时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奖励。
所有人立刻收敛表情，站得笔直。
“是！”
易中的目光，终于转向了那剩下的二十多个人。
“至于你们……”
他的声音拖长，每一个字都敲在这些人的心上。
“收拾好你们的个人物品，下午四点，码头有船送你们返回原部队。”
“极限训练营，不需要废物。”
“滚。”
一个字，宣判了所有。
那二十多个人，身体齐齐一震。
有人眼圈瞬间就红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有人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我明明……”
而刘桦，那个北方海舰队的硬汉，此刻只是惨然一笑，低下了头。
他的射击，确实是拖了后腿。
就在这时，一个被淘汰的学员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地盯着易中。
“报告！”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
“讲。”易中面无表情。
“我不服！”那学员往前踏了一步，手指猛地指向了晋级队伍里的洪保。
“我承认我技不如人！但我为刘桦不服！”
“他最后一项武装越野，腿都拉伤了，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到了终点！”
“可有的人呢！”他怒视着洪保，“为了抢时间，故意绕开最难的障碍物，靠‘偷鸡’取巧省了多少力气？”
“战场上需要的是刘桦这样的硬汉！而不是这种投机取巧的小人！”
“凭什么他能留下，刘桦要走？！”
这番话，说出了所有被淘汰者的心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洪保和刘桦身上。
洪保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那人说的，是事实。
他确实是耍了小聪明。
刘桦抬起头，拍了拍那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战友，示意他别说了。
但那人却不管不顾，依旧死死地盯着易中，等待一个解释。
易中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说完了？”
“说完了！”
“很好。”易中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他。
“战场上，敌人会因为你受了伤，就停下脚步等你包扎好伤口再跟你打吗？”
那学员一愣。
“战场上，敌人会跟你堂堂正正地一对一，还是会用尽一切办法，只为杀死你？”
那学员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刘桦的意志值得肯定，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跟上最高强度的训练，这是事实。让他留下，是对他的不负责。”
“而洪保，”易中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洪保，“他懂得在规则之内，为自己寻找最有利的路径，这叫战术，不叫偷鸡。”
“战场，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能活下来的，就是英雄。死了的，哪怕再英勇，也只是墓碑上的一个名字。”
“极限训练营要的，是能活着完成任务的战士，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
“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一番话，冰冷而又现实。
那个叫屈的学员，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败。
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颓然地低下了头。
“是……我明白了。”
是啊。
战场，从来不讲如果。
易中不再看他们，转身对着文职人员命令道。
“带他们去收拾东西。”
“是！”
二十五名淘汰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被带离了训练场。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低着头，脚步沉重。
刘桦走在最后，经过林恒身边时。
他停了一下，对着林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加油。连我的份，一起。”
林恒郑重地点了点头。
“保重。”
……
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亮，尖锐的集合哨就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剩下的二十五名学员，包括林恒在内，迅速在操场集合。
经过昨天的淘汰，所有人都收起了最后一丝侥幸和轻浮，神情肃穆。
易中站在队伍前，脸色比昨天更加冷峻。
“昨天，只是开胃菜。”
“从今天起，你们将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地狱。”
他一挥手。
“跟我来。”
众人跟着易中，穿过操场，来到了一片他们从未涉足过的训练区域。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靠……”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