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撑在案几上，托着下巴。
洛尘慢悠悠地从纳戒中拿出了几个质地如骨骼一般，看起苍白又光滑的完整面具放在案面上。
当这些面具出现的瞬间，我忽的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目光死死地盯向它们：“哪来的！？”
虚的面具！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虚吧！
不对，虽然没有原始形态的虚，但有十刃，那个所谓的灵王可以赋予破面之力。
等等，也不对，楚沧漪归刃我见过，如果是破面的话，面具是不完整的。
那就只剩下假面了。
假面……
我瞳孔骤缩，瞬间想到了让我不寒而栗的答案：他根本没有消失，也没有飞升，只是在一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做崩玉实验！
本来还说自己时间足够多，优势在我，可现在……
要是完成体崩玉出现，那可就麻烦了，这东西的上限根本不可知！
不过看起来，应该还在实验阶段，但我也没办法再悠哉了，该死的，这些降临者怎么都这么卷，有系统不够还要自行研究开发。
洛尘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打断我的发呆：“你果然认识，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额……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但我确实认得就是了。”我强忍着乱飞的思绪，缓缓靠了回去，面色稍微有些古怪。
死神世界和现实世界，嗯，应该不算同一个世界，吧……
“认得就好，不枉费我带回来这些东西。”
“说起来，你从哪弄来这些的？”
“自然是在他们战斗过的地方。”
“你插手了？”
“怎么会，我对这种程度的打闹可没兴趣，除了徒增反噬没有任何好处。这都是嬴寿弄来的，他那还有更多，毕竟女婿处境危险，派点人手营救也很正……”
洛尘还没说完被我抬起左手打断了，我右手敲击着台面，有些不爽起来：“你的意思是，因为萧景翊的关系，嬴寿介入了这次斗争，并且将这些东西交给了你，是么？”
洛尘听完我的话后沉默了许久，才眉头紧锁地看向我：“你的意思是？”
我思考许久后，突然摇了摇头：“算了，这些都是小事，萧景翊也无法给我们带来威胁。反而是这些面具的情况，我很感兴趣，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听。”
“难道就放任萧景翊算计我们？”
“你想什么呢？我是这种烂好人么？”
“我就说。”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嬴师姐的夫君，得给个体面。”
“交给我吧！”洛尘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脯。
“不急，等时机合适时，让他在夺嫡之战中自然而然……”
“何必如此麻烦？”
“可以合理地解决问题，就不要总想着用武力，除非你能以碾压的态势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否则，我们还是要讲些规则的。记住，暴力永远都是最后的手段，虽然最直接也最有效，但会带来一些副作用。”
“什么？”
“负面舆论。”
“我看谁敢！”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自然没人敢，但你现在……”我上下打量着洛尘，微微摇头：“不过金丹，你的底气有一大部分来自于宗门，来自师尊，如果没有了他们，你觉得你还能无所顾忌么？”
洛尘沉默了。
“好了，先说说你知道的吧！”我拿起来一张面具，仔细观察起来。
这种手感，比起骨骼，似乎更像是一种玉石，太过光滑了。
“根据嬴寿的消息，在这次博弈中，大炎王朝太子和大皇子的手下都出现了一批带着这种白色面具的，嗯…生物。”
“生物？”
“因为看起来并非都是人类，太子阵营的面具生物大多数还是类人形，体型较小且数量稀少；而大皇子这边的则是大量体型庞大的怪异生物，完全就不像是人。”
“太子阵营的那些家伙，面具是否还完整？”我突然插话。
洛尘想都没想就立刻回答，看来是早有准备：“双方阵营面具都是完整的，至少在开战前是这样的。在战斗过程中则有不少遭到了破坏，死亡时能完好的更是所剩无几。
我给你带来的这些，是其中剥离下来最完整的几个了，想着你应该能更好辨认一些。不过听你的意思，似乎还存在着初始状态不完整的面具？”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太子阵营的面具生物单体战力是不是远高于大皇子？”
“没错。”
“他们会说话么？”
“说话？”
“就是口吐人言。”
“额……没问。”
“算了，我们现在去一趟大秦吧！”
“现在？”洛尘伸手向上指了指。
“额……”我这才想起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考虑到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事，要去的还是个凡俗王朝，于是便改了口：“明天吧！”
次日辰时，我便和洛尘一起踏入了传送阵，当传送阵启动的前一刻，洛尘打出几道雷纹稍稍修改了一下阵纹布局。
下一刻，空间转换的眩晕还未消散，鼻腔已涌入浓重的龙涎香与铁锈混合的气味，我们出现在一座穹顶刻满星象的密室内。
我晃了晃脑袋，打量了一眼四周：“这是？”
“大秦皇城秘阁，这几个月那老小子都在这，我就直接带你过来了。”
果然，此刻身着便服的嬴寿正用龙气包裹着一尊看起来有些扭曲的妖兽雕像。
那雕像通体青黑，三只不对称的眼睛以诡异的角度注视着周围，让我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来得正好。”嬴寿头也不抬，龙袍袖口沾满星砂：“帮我看看这玩意到底缺什么引子……”
话还没说完，他手中的雕像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三条本已亮起细微红光的纹路突然熄灭。
嬴寿暴怒地将雕像砸向玉案，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只是震碎了案上茶盏。
“8个月。”这位帝王眼角抽搐：“你知道这8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我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