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念如此纯粹如此冰冷,如此决绝——即便是神,若阻我道,亦当斩之!
这恐怖杀意显现的瞬间,内外杀机,未来的弑神念与现在的铁血杀意,形成了奇异的共鸣与冲突!
也就在这一刻!
“嗡——!”
嬴政心窍深处,传国玉玺虚影受到两股顶级杀意与秩序之力的极致刺激,轰然苏醒!
九彩光华爆发,疯狂吞噬着外界九鼎气运,更强行统摄心窍内所有力量!
嬴政在这庞大的压力下,心神被传国玉玺死死守住清明。
嬴政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将自己的心神放开了一条裂隙,将白起的杀意接引入意志鼎中,他要以弑神之意和掌控的律意铸剑!
嬴政刚将心神放开,一股难以形容冰冷刺骨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侵蚀着嬴政的神魂。
“呃……”嬴政呕出心头血,全身挂起了白霜。
“政哥哥!”明昭惊呼。
明昭调动体内无色韵力,胸腔共振发,吐气发声:
“白虎白虎,卧守灵台!
银鬃垂落,目含温泽!
抚我心神,驱我痛楚!
身心清明,自在安然!“
一只白虎咆哮着冲入嬴政体内。
“这是明家的白虎守护?”嬴稷思索道。“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嗷呜……”嬴政只感觉一声虎啸在自己体内炸响,心神立刻感觉到冰冷的杀意减弱。
嬴政抓紧机会将白起的杀气接引入意志鼎。
白起的杀气骤然降临在意志鼎中。
一场残酷的锻造开始了!
“王上?”白起有些被这个胆大的王孙惊到了。
“无妨,有这个小丫头在,不会有事。”嬴稷淡淡道。
寡人在呢!”
白起不再犹豫,那蕴含铁血秩序的磅礴杀意,化为了最狂暴无情的锻锤!
它不再仅仅是压迫,而是带着碾碎一切、重塑规则的意志,一次次地轰击在嬴政的意志鼎中的弑神之意之上。
而那来自未来的弑神杀意,则与心窍内被反复锻打、剥离出的最精纯的律法意念,以及五色石调和的本源韵力,共同融入了被锻打的材料中!
每一次锤击,都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他的意念、他的一切都砸碎、萃取、重塑!
白虎趴伏在嬴政的五色石上,时不时的吼上一嗓子,护持着嬴政的心神不失。
嬴政心神不失,就能坚定意志,弑神之意在玉玺虚影加持下,化为了坚不可摧的铁砧!
死死承载着这毁灭性的锻打。
“锵!锵!锵——!”
灵魂深处,仿佛有无形的巨匠在进行着千锤百炼!
明昭脸颊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双手输送着无色韵力给嬴政,她能感觉到政哥哥的痛苦。
极致的痛苦中,嬴政的意识却冰冷如镜。
他“看”着,在那玉玺光芒的照耀下,在白起杀意铁锤的残酷锻打下。
一丝闪烁着绝对冰冷、绝对纯粹、仿佛能斩断因果、审判神魔的秩序法则。
正被硬生生地从混乱与杀意中锤炼、萃取出来!
殿外,白起的脸色从最初的冷冽,逐渐变为凝重,再到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杀意,像是在为对方锻打着什么……
其散发出的气息,竟开始凌驾于他的铁血秩序之上,带着一种令他心悸的、以下犯上的弑绝之意!
嬴稷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握紧袖中的匕首。
此乃他自幼年就开始血祭蕴养的歌器。
只要一击就能斩断白起杀气与政儿的链接。
他看到了白起脸上的变化,也感受到了承明殿内那股正在诞生的、令人灵魂战栗的锋芒!
终于!
在最后一次仿佛开天辟地的无形锻打之后——
“铮——!”
一道无法形容的清越之音,如同法则初鸣,响彻灵魂!
所有的混乱、痛苦、冲突,戛然而止。
一柄剑形胚胎,悬浮于意志鼎之中。
它通体暗金,似凝固神血与冷却道金交融,刃身铭刻着蕴含律法公正、铁血无情与弑神决绝的天然纹路。
它不华彩夺目,只有内敛到极致的、令万物臣服的幽暗锋芒。
秩序之刃,成!即便还只是胚胎,但 以弑神之念为魂,以杀神之意为锤,锻出的秩序之刃终究是成了!
嬴政缓缓睁眼,眸中一片幽深,如万古寒渊。
他目光扫来,静室的空气仿佛被无形锋刃悄然割裂。
他望向殿外,冰冷的声音穿透墙壁:
“武安君,你的‘锤’,很好。”
白起沉默良久,周身杀意尽数收敛。
他对着承明殿的方向,缓缓地、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这不是臣子之礼。
是铸剑师,对在自己锤下诞生的、绝世神兵的……认可与敬意。
嬴稷长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中紧握的匕首,脸上露出了畅快而复杂的笑容。
他看向白起:“武安君,现在你觉得,他可有资格,承你之教?”
白起直起身,目光锐利如昔,却更深沉:“臣,责无旁贷。”
承明殿内的气息逐渐平复,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余韵。
殿外,嬴稷与白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平复的波澜。
“进去吧。”
嬴稷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见见你的……学生。”
白起默然点头,玄甲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铿锵之声,跟随嬴稷踏入了静室。
静室内,嬴政已站起身,但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小脸苍白,显然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锻造消耗了他极大的心神与体力。
明昭更是几乎脱力,全靠扶着嬴政的胳膊才能站稳,呼吸急促,额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嬴稷的目光扫过两个孩子,尤其是嬴政那强撑着的、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以及明昭那掩饰不住的疲惫,心中了然。
“今日到此为止。”
嬴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落在嬴政和明昭身上。
“政儿,昭儿,你们做得很好。但现在,立刻回去休息。”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修行之道,张弛有度。今日你已跨越天堑,凝聚自身之道基,此乃天大幸事。接下来只需砥砺打磨便是,你神魂体力消耗过巨,若不及时恢复,恐伤及根本,于未来有碍。”
再好的璞玉,也需温养,再利的刀刃,也需归鞘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