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沙尘掠过小区围墙时，阿萤已经在超市的收银台后站定了。浅粉色的劲装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却利落的小臂，她将新做的薄荷糕摆进透明展柜，指尖拂过柜面的灰尘——智能清洁系统早已擦得锃亮，这动作更像是种习惯，带着点对新日子的郑重。
“阿萤姐姐，签到啦！”云千羽举着身份徽章冲进超市，黑色劲装的领口沾着点草屑，显然是刚在小区花园里逗过煤球。少年将徽章贴在收银台的感应区，虚拟屏立刻弹出奖励界面，“今天有招租合同模板！我们可以贴在门口啦！”
煤球跟在他身后，脖子上的能量项圈发出“嘀”的轻响，它叼着个空纸箱放在收银台旁，尾巴摇得欢——这是阿萤昨天教它的，装零钱用的箱子，今天倒先派上了用场。
云千雪站在超市货架前，银灰色劲装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她手里拿着支记号笔，正往货架上贴标签：“零食区”“日用品区”“应急物资区”，字迹清秀，和她在末世前写的教案一样规整。“萧翎，把昨天买的压缩饼干摆第三排，定价五个金币一盒，和外面的市场价一样。”
萧翎穿着深黑色作战服，正将一箱瓶装水搬上货架，闻言应了声，转身从储物间拿出招租海报：“租金定在每月100金币，包水电和防护罩维护，应该会有人来。”他将海报贴在超市门口的公告栏上，金属框的公告栏反射着晨光，倒比末世的废墟亮眼得多。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招租合同x10，自动出菜机（餐厅专用）x1，温度调节系统（全小区覆盖）x1，小区管理手册x1。】
系统提示音落下时，阿萤指着虚拟屏上的温度调节系统：“这个能调多少度？我想让超市暖和点，像……像以前住的房间那样。”
“随便调，”萧翎调出控制面板，将小区温度设成22度，超市的暖风系统立刻启动，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让人莫名安心，“冬天能开暖气，夏天能吹凉风，比末世的天气听话多了。”
收银台旁的空纸箱被阿萤铺上了块浅灰色的布，变成了临时的“零钱箱”。她将新到的商品一一扫码入库：草莓干10金币一包，巧克力20金币一块，压缩饼干5金币一盒，还有从系统兑换的应急灯，定价30金币——这些数字是她和云千雪商量着定的，比末世黑市便宜，却也足够支付小区的维护费用。
“这个怎么摆？”云千羽抱着一箱矿泉水，站在货架前犯了难。少年的黑色劲装被汗水浸出深色的印子，却依旧兴致勃勃，“按颜色排？还是按大小排？”
阿萤笑着接过箱子：“按用途排呀，水和食物放一起，日用品放另一边，方便客人找。”她踮脚将矿泉水摆在压缩饼干旁边，浅粉色的劲装在货架间穿梭，像朵移动的花，“你看，这样是不是清楚多了？”
萧翎则在调试餐厅的自动出菜机。金属制的机器像个小型柜台，上面嵌着虚拟菜单，从末世简易的营养粥到星际风味的烤肉串，应有尽有，价格从5金币到50金币不等。“刷身份卡片就能出菜，”他演示着刷了下自己的徽章，机器“咔哒”一声弹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营养粥，“以后不用自己做饭了，想吃什么直接刷。”
云千雪走进餐厅时，正看到阿萤对着菜单发呆。她凑过去看，只见阿萤的手指停在“薄荷粥”选项上，价格标着10金币。“想家了？”她轻声问，伸手理了理阿萤被风吹乱的碎发。
阿萤摇摇头，指尖在虚拟屏上按了下，点了四份薄荷粥：“不是，就是觉得……以后在这里喝粥，也挺好的。”
小区公告栏前很快围了几个末世幸存者。一个穿着补丁外套的中年男人指着招租海报，声音沙哑地问：“100金币一个月？真包防护罩？”
云千羽立刻上前，像模像样地拿出合同：“当然！我们的防护罩半径100米，丧尸进不来！而且小区里有超市有餐厅，不用跑远路找物资！”他指着不远处的居民楼，“二楼还有空房，采光好，比你在废墟里搭的棚子强多了！”
阿萤站在一旁，看着萧翎给第一个租客办手续。男人将100金币拍在收银台上，金币碰撞的脆响在超市里回荡，像串新的音符。“规矩都在手册上，”萧翎将一本小区管理手册递给男人，“不准私闯别墅，不准在小区里打架，晚上十点后不准大声喧哗，违反了就赶出去。”
男人连连点头，手指划过手册上的条款：“别墅不能进？知道知道，那是你们的地方。”
云千雪将小区规矩用大字写在公告栏上，墨迹加粗，格外醒目：
1. 别墅为私人区域，非请勿入，违者驱逐。
2. 房租每月100金币，逾期三天自动解约。
3. 超市商品明码标价，禁止强买强卖。
4. 餐厅消费需刷卡，禁止赊账。
5. 爱护公共设施，损坏照价赔偿。
“这样就清楚了，”她退后两步打量着公告栏，“省得以后扯皮，像在末世前的小区一样，规矩明了才好相处。”
温度调节系统让整个小区都暖融融的，像提前入了秋。阿萤坐在超市门口的长椅上，看着租客搬行李——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孩子，行李箱里装着几件旧衣服，却在路过超市时，给孩子买了包草莓干，女人的笑容在末世里像缕微光。
“阿萤姐姐，你看！”云千羽举着个刚从超市买的玩具车跑过来，那是系统商城里的末世儿童玩具，“租客的孩子盯着这个看了好久，我帮他留了一个。”
阿萤笑着点头，从展柜里拿了块薄荷糕：“等下送给他，配着草莓干吃，不腻。”
萧翎和云千雪在别墅的院子里检查围墙。防护罩的蓝光在阳光下泛着浅紫，智能机器人在墙根巡逻，脚步声规律得像钟摆。“小区里有活人了，”云千雪轻声说，“感觉像……像个真正的家了。”
萧翎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等招满了租客，就建个小广场，像末世前的社区那样，晚上能聊天散步。”
煤球趴在超市门口的脚垫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尾巴偶尔扫一下地面，像个尽职尽责的门卫。有租客想摸它，它就往阿萤脚边缩，却不吠叫——它记得萧翎说的，要对小区的人友好些。
晚饭时，餐厅里坐了好几桌租客。自动出菜机前排着队，有人刷金币买营养粥，有人点烤肉串，滋滋的油响混着说话声，竟有了几分末世前的热闹。
阿萤和云千雪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两碗薄荷粥，配着刚烤的饼干。“今天赚了300金币，”阿萤数着收银台里的钱，眼睛亮晶晶的，“够交三个月房租了。”
云千羽叼着烤肉串跑过来，嘴角沾着油渍：“我刚才听租客说，明天会带朋友来租房子，我们的小区要变热闹啦！”
萧翎端着碗粥走过来，往阿萤碗里放了块巧克力：“奖励你的，今天辛苦的。”他看了眼窗外，防护罩的蓝光在暮色里像层光晕，“以后每天都能这样，安稳得很。”
夜色笼罩下来，小区的路灯亮起暖黄的光，像串落地的星星。阿萤站在超市门口，看着居民楼的窗户透出灯光，听着餐厅里传来的笑声，忽然觉得心里很满。这里没有苏州的桂花，没有码头的渔歌，却有活生生的人，有暖乎乎的粥，有能抓住的安稳——这就够了。
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招租的海报会继续贴着，超市的薄荷糕会继续卖着。阿萤知道，日子会像这小区的温度一样，不冷不热，刚刚好，在末世的风沙里，慢慢熬出属于他们的甜。
煤球蹭了蹭她的裤腿，项圈的蓝光轻轻晃。阿萤弯腰抱起它，往别墅走去，身后的超市还亮着灯，像末世里一盏不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