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狐裘浸满了幽冥深渊的寒气，抱着花梦瑶踏出据点门槛时，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他皱了皱眉。花梦瑶靠在他怀里，指尖还攥着半块雪无情的银甲，额间的黑纹褪到了耳后，却仍像条隐形的蛇，时不时吐吐信子。
“疼吗？”楚天低头，用袖口擦掉她鼻尖的冰碴。
花梦瑶摇头，声音软得像化了的雪：“不疼了……你身上的伤呢？”
楚天笑了笑，掀起狐裘下摆——左肋的伤口还渗着血，是幽冥大长老的骨杖刺的。他用净化之力裹住伤口，金芒闪过，血渐渐止住：“小伤，死不了。”
月天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冷意：“死不了也得歇口气。玄黄的爪子，已经伸到长生渡了。”
据点里的火盆烧得噼啪响，月天姬指尖转着块月神玉牌，牌面映出长生渡的方向——那里是九荒与源界的交界，常年飘着灰雾，连鸟都不敢飞。
“他要用梦瑶的魂魄，引你现身。”月天姬将玉牌拍在桌上，裂纹里渗着幽冥气息，“长生渡有他的‘命锁阵’，还有幽冥大长老的三个分身。”
楚天捏紧焚天剑，剑身上的净魂纹亮起来：“正好，我也有账要算。”
花梦瑶抓住他的手腕，轮回镜的光扫过她掌心：“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楚天想抽手，却被她攥得更紧，“你是诱饵，也是破局的关键。”
“我不是诱饵。”花梦瑶急了，眼泪砸在轮回镜上，“我是楚天的女人，要站在一起。”
月天姬看着两人，叹了口气：“罢了，带她去。梦瑶的净化之力，能破命锁阵的核心。”
长生渡的灰雾比想象中更浓，踩在雪地上，脚腕像绑了铅块。楚天走在前面，焚天剑劈开雾团，露出前面的官道——两旁是枯死的柳树，树枝上挂着幽冥教的纸符，风一吹，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小心。”楚天突然停步，将花梦瑶拉到身后。
雾团里走出个穿灰袍的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里举着玄黄的令牌：“楚天，玄黄大人请你去长生殿，取回梦瑶的魂魄。”
“魂魄？”楚天笑了，焚天剑挥出金芒，“你们的狗胆，倒是不小。”
灰袍人吹了声口哨，雾团里涌出上百个幽冥教徒，个个脸上带着腐笑，手中的长矛泛着绿液。
“杀。”楚天低喝一声，冲进教徒群。
焚天剑的金芒像收割机，割过教徒的脖子，绿液溅在雪地上，冻成冰碴。花梦瑶跟在后面，轮回镜的光扫过教徒的眼睛，那些腐肉突然爆开，绿血喷得满地都是。
“冥顽不灵。”灰袍人怒喝一声，抛出一枚骨符。
符纸在空中炸开，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只巨手，抓向楚天。楚天旋身避开，净化之力从掌心涌出，将雾气烧得滋滋响。花梦瑶趁机用轮回镜照向巨手的根部，巨手发出惨叫，慢慢消散。
“有点本事。”灰袍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烧伤的脸——是幽冥大长老的分身，“但今天，你们都得死。”
他双手结印，地面裂开，无数腐魂卫从地底爬出来，手里的矛尖滴着绿液。楚天的脸色沉下来，他知道，这是幽冥教的压箱底功夫——用万名凡人的魂魄炼出来的傀儡，刀枪不入，灵力免疫。
“梦瑶，用轮回镜照他们的脚。”楚天喊。
花梦瑶会意，轮回镜的光扫过腐魂卫的脚踝。那些腐肉突然开始腐烂，露出里面的骨头，腐魂卫们疼得满地打滚，互相踩踏。楚天趁机挥剑，焚天剑的金芒劈进腐魂卫的胸口，将他们的魂魄绞成碎片。
幽冥大长老的分身怒吼，从怀里掏出雪无情的银甲。银甲在空中旋转，化作数十把小剑，带着幽冥咒印，刺向楚天。
“小心！”花梦瑶扑过来，用轮回镜挡住小剑。
镜面上泛起裂纹，她的嘴角溢出黑血——诅咒发作了。楚天心疼得要命，一把将她抱起来，扔给月天姬：“带她退后！”
月天姬接住花梦瑶，指尖渡过去一道月华，缓解她的痛苦：“快解决他！”
楚天咬着牙，运转破界血脉，吞噬之力从全身涌出来。他冲向幽冥大长老的分身，焚天剑刺进对方的胸口：“给我破！”
分身的身体僵住，接着“轰”的一声炸开，露出里面的幽冥符。楚天喘着气，望着地上的碎片：“算你跑得快。”
“楚天，你以为赢了？”灰袍人的声音从雾里传来，“玄黄大人早就等着你呢。”
雾团散开，长生渡的尽头出现一座黑色的宫殿——是玄黄的临时据点，门口站着两个穿黑甲的命锁军，手里拿着锁链，锁链上拴着无数魂魄。
“梦瑶的魂魄，在里面。”灰袍人指着宫殿，“玄黄大人说，要你用命来换。”
楚天的眼神冷下来，他将花梦瑶交给月天姬，提剑走向宫殿：“我去。”
“不行！”花梦瑶喊，被月天姬按住，“相信他。”
楚天走进宫殿，里面飘着幽冥火，照得墙壁上的符文发红。玄黄坐在王座上，手里把玩着花梦瑶的魂魄——那是个透明的光团，里面映着花梦瑶的脸。
“楚天，你终于来了。”玄黄笑着，将魂魄举起来，“想要吗？跪下来求我。”
楚天的焚天剑发出低鸣，破界血脉在体内沸腾：“放了她。”
“放了她？”玄黄笑得更欢，“除非你答应我，帮我打开源界核心。”
“休想。”楚天冲过去，焚天剑刺向玄黄的手腕。
玄黄挥手，命锁军的锁链飞过来，缠住楚天的脚踝。楚天用力扯断锁链，净化之力涌出来，将锁链烧成灰烬。
“有点力气。”玄黄站起来，掌心泛起源界的能量，“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他挥拳打过来，源界的能量像潮水般涌过来，楚天感觉自己的灵力在被吞噬。他咬着牙，运转吞噬血脉，将源界的能量吸进体内，再以净化之力排出去。
“你居然能抗住？”玄黄惊讶，接着狞笑，“但没用，你的爱人，还在我手里。”
他将花梦瑶的魂魄举得更高，魂团里的花梦瑶发出惨叫。楚天的心脏像被揪住，他大喊：“放了她！”
“只要你帮我打开源界核心，我就放了她。”玄黄将魂魄扔向空中，“否则，她永远魂飞魄散。”
楚天望着空中的魂团，指尖的净化之力涌出来，形成一道金芒，裹住魂团：“我答应你。”
玄黄满意地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天后，长生殿，带齐四女主，来换她。”
楚天接住魂团，花梦瑶的脸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玄黄：“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走着瞧。”玄黄化成一团黑雾，消失在宫殿里。
楚天走出宫殿，月天姬和花梦瑶站在门口。花梦瑶扑进他怀里，哭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天抱着她，擦掉她的眼泪：“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月天姬走过来，看着远处的天空：“玄黄的阴谋，比我们想的更狠。他要的不是花梦瑶的魂魄，是四女主的情念，打开源界核心。”
楚天捏紧花梦瑶的魂团，眼神坚定：“不管他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他赢。”
三人往回走，雪粒子打在脸上，却比来时暖了点。楚天望着怀里的花梦瑶，又看看手里的魂团，心里想着——三天后，长生殿，他会带着四女主，毁了玄黄的阴谋，带花梦瑶回家。
雪还在下，覆盖了来时的脚印，也埋葬了所有的恐惧。在这个灰雾笼罩的世界里，楚天的剑，花梦瑶的镜，月天姬的月，还有未到的风清雪，会一起，撕开黑暗，迎来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