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
淡绿色的毒液像细密的雾滴，从碧磷蛇的嘴角喷薄而出，带着刺鼻的腥气，直扑李长生面门。这一次的毒液比之前更浓，雾滴在空中甚至连成了淡绿色的丝缕，落在旁边的岩石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针尖大的小坑，白烟 “滋滋” 地冒，看得人头皮发麻。
李长生早有准备，在蛇头抬起的瞬间就往后矮身，同时左手撑地，右腿猛地往后蹬，整个身体像张被拉开的弓，贴着地面滑出两米远。毒液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几滴溅在他的灰色道袍上，“嗤啦” 一声，布料瞬间被烧出几个小洞，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幸好没沾到皮肤。
“好险！” 李长生刚稳住身形，后背就渗出一层冷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毒液的温度比空气高不少，要是沾到皮肤上，后果不堪设想。
碧磷蛇见毒液再次落空，喉咙里发出 “赫赫” 的低吼，蛇尾在地上狠狠一抽，卷起几片落叶，身体再次弓起 —— 这次它没绕圈，而是将目标锁定在李长生的左腿上，那里正是刚才被蛇尾抽中的地方，虽然没伤筋动骨，却还有些发麻，动作肯定比右腿慢。
“想攻我弱点？没那么容易！” 李长生一眼就看穿了蛇的意图。他赶紧往旁边的老槐树挪，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正好能挡住蛇的攻击。他之前就留意过这棵树，树根在地面上盘根错节，像一道道凸起的石棱，正好能限制蛇的移动。
“嘶 ——”
碧磷蛇猛地窜出，绿色的身影像道闪电，直扑李长生的左腿！李长生往树干后一躲，蛇头 “咚” 地撞在槐树上，树皮被撞掉一块，露出里面浅色的木质。蛇吃了痛，变得更加狂暴，尾巴甩得更狠，“啪” 地抽在树根上，震得落叶簌簌往下掉。
李长生抓住蛇撞树的间隙，绕到蛇的侧面，木剑 “唰” 地劈出，用的是 “劈山断石” 式，目标是蛇的七寸 —— 林小凡的药材图谱里特意标注过，碧磷蛇的七寸在头部往后三寸的位置，那里鳞片最薄，是致命弱点。
可碧磷蛇反应极快，身体在地上一扭，像根拧动的绳子，躲开了木剑的劈击。李长生的剑没劈中蛇身，反而砍在树根上，“咔嚓” 一声，木屑飞溅，树根上留下一道深半寸的剑痕。
“这蛇的反应也太快了！” 李长生心里暗惊。他的劈剑速度比之前快了三成，换做普通炼气一层弟子，根本躲不开，可这碧磷蛇却能轻松避开，看来一阶中期的妖兽，果然比普通山贼厉害多了。
碧磷蛇躲开攻击后，立刻转过身，再次将李长生围住。这次它没急着攻击，而是慢慢缩小包围圈，蛇头微微晃动，信子 “嘶嘶” 地吐着，眼睛里的绿光像两盏鬼火，死死盯着李长生的一举一动。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压抑，李长生甚至能听到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膝盖上的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刚才被蛇尾抽中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麻。
“不能再耗下去了！” 李长生心里清楚。他的体力虽然比普通弟子好，可一直这么高强度躲闪，早晚得被蛇找到破绽。而且丹田的热流已经消耗了不少，要是等热流耗尽，他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蛇宰割。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快速过了一遍刚才蛇的攻击规律：喷毒液后会停顿半息，缠绕前尾巴会扫动地面，直扑时蛇头会先往前探…… 这些预兆虽然短暂，却足够他做出反应。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蛇每次攻击后，七寸的位置都会短暂暴露，尤其是喷毒液后，蛇头抬起，七寸正好对着前方，这是最好的攻击机会！
“就是现在！”
李长生猛地睁开眼，眼神变得锐利如剑。他故意往没有遮挡的空地上退了一步，露出左腿的破绽 —— 他要引蛇喷毒液，然后抓住那半息的停顿，发动致命一击！
碧磷蛇果然上当，见李长生露出破绽，喉咙里再次发出 “赫赫” 的低吼，蛇头慢慢抬起，嘴角开始凝聚毒液，淡绿色的毒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李长生能感觉到，识海里的戮仙剑影突然发烫，一股冰冷的锐利之意顺着经脉流到手臂，握剑的手瞬间稳了不少，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杀意冻结。
“噗嗤 ——”
碧磷蛇再次喷出毒液，这次的毒液更急更密，几乎覆盖了李长生身前的所有空间！
就在毒液离他只有半米远的瞬间，李长生动了！他没有往后躲，反而往前冲了一步，身体像片叶子似的，贴着地面往左滑，正好避开毒液的覆盖范围。同时，他将丹田的热流和识海的锐利之意全部灌注到木剑上，剑身在阳光下闪过一道淡淡的白光，“嗡” 的一声，发出轻微的剑鸣。
碧磷蛇刚喷完毒液，正处于短暂的停顿中，蛇头还没来得及低下，七寸的位置正好暴露在李长生面前！它看到李长生冲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想扭动身体躲开，可已经晚了！
“流云剑法 —— 刺！”
李长生低喝一声，手腕一抖，木剑像道笔直的闪电，带着 “嘶嘶” 的破空声，精准地刺向碧磷蛇的七寸！
“嗤啦 ——”
木剑毫无阻碍地刺入蛇身，剑尖穿透鳞片，扎进蛇的内脏里。碧磷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蛇尾疯狂地甩动，抽得周围的杂草和树根 “啪啪” 作响，地面上的落叶被卷得漫天飞舞。
李长生死死地攥着剑柄，不让木剑从蛇身上脱落。蛇的身体扭动得太厉害，他的手臂被蛇身缠住，勒得生疼，骨头都发出 “咔咔” 的轻响。他咬着牙，再次发力，将木剑往蛇身里推了半寸，确保剑尖刺中了蛇的心脏。
碧磷蛇的扭动越来越弱，喉咙里的嘶鸣也变成了微弱的 “赫赫” 声，眼睛里的绿光慢慢黯淡下去。它的身体开始僵硬，缠绕在李长生手臂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小，最后 “啪” 地一声，瘫软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李长生松开剑柄，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手臂上勒出了几道红痕，膝盖上的伤口也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开始隐隐作痛，后背的道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终于…… 解决了。” 李长生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那一战，比跟张虎切磋凶险多了，要是他反应慢一点，或者没抓住蛇的停顿间隙，现在已经成了蛇的腹中餐。
他休息了片刻，缓过劲来，才站起身，走到碧磷蛇的尸体旁。蛇的七寸处还插着木剑，鲜血从伤口里流出来，呈淡绿色，带着股腥气，滴在地上，把落叶都染成了淡绿色。李长生拔出木剑，剑身上沾着绿色的蛇血，却没有被腐蚀 —— 看来百年松木做的木剑，比普通木剑结实不少。
他刚想把蛇尸拖到一边，免得影响采药，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岩石下的凝露草 —— 刚才还只是淡绿色的草叶，现在竟然变成了深绿色，叶片上的白霜更厚了，顶端的淡蓝色露珠也变得更大更亮，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更奇怪的是，几株凝露草的根部，正好对着碧磷蛇的尸体，蛇血顺着地面的缝隙流到草的根部，被草叶慢慢吸收，每吸收一滴蛇血，草叶的颜色就深一分，露珠也亮一分。
“这凝露草…… 竟然在吸收蛇的血气？” 李长生心里满是惊讶。他蹲下身，仔细观察 —— 凝露草的叶片上，原本细小的纹路现在变得清晰可见，像是有血液在里面流动，顶端的露珠里，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红色丝缕，显然是蛇血的颜色。
他想起林小凡的药材图谱里写过，有些灵草会吸收妖兽的血气来提升药效，难道这凝露草就是这种？要是这样，那这株凝露草的药效，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用它来炼制聚气丹，说不定能炼制出品质更高的丹药！
李长生心里一喜，赶紧掏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凝露草挖出来。这次他更小心了，连草根部的土壤都一起挖走，生怕伤了草的根系。凝露草的根部比他想象的更发达，像细小的银丝，缠绕在土壤里，根部还沾着几滴绿色的蛇血，正慢慢被根部吸收。
他把凝露草放进竹篓里的专用布包里，又用软布垫好，确保草叶和露珠不会受损。做完这一切，他才看了眼碧磷蛇的尸体 —— 蛇身上的绿色血液已经流干，尸体开始变得僵硬，鳞片也失去了之前的光泽。他想了想，还是把蛇尸拖到了远处的草丛里，免得被其他妖兽发现，引来更多麻烦。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李长生收拾好竹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觉丹田的热流又恢复了不少，识海里的戮仙剑影也恢复了平静，只是比之前更亮了一丝。
“这次后山采药，虽然遇到了妖蛇，却也收获不小。” 李长生心里满是欣慰。不仅找到了露水珠、青根草，还意外得到了凝露草，只要再弄到聚气草和灵叶，就能尝试炼制聚气丹了。
他看了看天色，离傍晚还有一段时间，便决定先回宗门 —— 药园的刘管事说不定有办法弄到聚气草和灵叶，就算用贡献点换，他也愿意。
李长生背着竹篓，握紧手里的木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树林里的鸟鸣和虫叫又恢复了，空气里的腥气也淡了不少，只有竹篓里的凝露草，还散发着淡淡的清凉气息，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